穿越還是重生?(1 / 1)

莫言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夢中,她清楚的看見了一個十四歲小女孩的一生。

女孩名叫冉默,太陽初升的冉,沉默的默,女孩從小就有自閉症,生長在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家庭,她遭受了太多的白眼,自從懂事起,同學用著純真的話語,殘忍的傷害她,欺負她,街坊鄰居在她背後指指點點,老師漠視她的存在,甚至連母親,也在她七歲時,受不了這個窩囊的家庭,離家出走了。

這一切,隻因為她的父親,一個曾經事業有成,卻在三十歲那年家道中落,淪為工地上一個工人的普通男人,那年冉默六歲,父親冉勇在一次工程中,因為安全帶沒有係穩,從高空墜落,一隻腿永遠殘廢了,從此以後,這個曾經溫馨的家庭,被暴力、爭吵所取代。

夫妻倆相互指責,全天二十四小時,永無休止的爭吵,在冉勇酗酒、嗜賭後,衍生成家庭暴力,以前的住宅因為高額的賭債,被做了抵押,他們從大城市遷居到這個落後的鎮子,住在臨時搭建的危險房中,可即使如此,冉勇依舊不改惡習,成天與一幫狐朋狗友出入娛樂場所,輸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甚至將自己的妻子也輸了出去。

冉默曾經在回家時,總會看到不同的男人從她的家裏出來,然後就是以淚洗麵的母親,和拿著一大把錢,興高采烈的父親。

她總是沉默的低下頭,不去看客廳裏的兩人,默默的回房,默默的將頭埋在被窩裏,無聲痛哭!

她雖然小,可她知道,知道父母在做什麼勾當,因為學校裏那些人,早就已經在她麵前說無數次,從最初的生氣,到失望,再多麻木,六歲的冉默,學會了用沉默來麵對這個光怪陸離的社會。

母親走了,在被父親暴打一夜後,第二天淩晨,趁著父親夜不歸家,收拾了行禮後,離開了這裏,她去了哪兒?誰也不知道,隻是從那以後,父親酗酒的毛病愈發嚴重起來,好幾次,甚至會對冉默拳打腳踢。

從六歲到十四歲,冉默承受了太多太多她不應該承受的東西,就像是提前見到了這個社會的黑暗,她把自己龜縮在一個殼子裏,以為這樣,就不會痛了。

直到三天前,冉勇在賭城中輸光了冉默的學費,甚至將這棟即將被拆遷的危房也當做抵押,輸掉了,那幫人穿得西裝革履衝入她的家,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通通搬走,將屬於他們一家三口的東西,扔到外麵,將她趕了出來。

冉默怒了!她心裏唯一不能夠被人剝奪的就是這個曾經居住著她、母親、父親的家,這是她短短十四年中,唯一剩下的美好回憶!

她拚命的與那幫混混打在一起,手用不上就用腳踹,腳踹不了,就用牙齒咬,她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近乎瘋狂的打鬥方式,激怒了這幫混混,一頓拳打腳踢,領頭的馬仔,扯著衣領,衝地上不能動彈的冉默啐了一口:“媽的!晦氣!”

“誒,老大,你快看,這小丫頭長得還真不賴。”另一個混混驚奇的指著冉默的臉,雙眼泛光,仿佛發現了一個巨大的財寶。

然後,冉默在半醒半睡中,被人帶走,夜晚發起了高燒,可這些人哪一個是會憐香惜玉的?將她丟到一家發廊,就自顧自的該幹什麼幹什麼了。

十四年的短暫人生,像是一部黑白電影,莫言看完後,什麼話也沒說,睜開眼,渾身的骨頭像是被卡車碾過一樣,沒一個地方是不痛的。

她穿越了,從病毒肆意的末世,來到了和平的二十一世紀,吃力的抬起手,看著這雙因為常年做家務滿是厚繭的小手,她眼中掠過一絲光亮,五指淩空握緊。

冉默,沒關係的,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愛我們,我們依舊可以活得很精彩。

那些欺負你的,傷害你的,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你安心的走吧。

莫言閉上眼,在心底為這個年輕的小丫頭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