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第一次出遠門,當然也是第一次坐火車。
身上又帶著幾大包行李,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兜兜轉轉了好一陣,才終於找到自己的座位。
但出乎意料的是,剛剛穿著格子襯衣的女青年和她手裏牽著的小男生正好坐在他的對麵。
看著陳平安眼裏微微晃過的驚訝,卻是坐在靠近車廂走廊的男孩又盯著他一個勁的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不知道為什麼,也許隻是無意中的潛意識動作,陳平安握緊了手裏的行李,心裏跟著一緊,但還是勉強衝他善意的微微一笑。
“你很緊張!”
對麵的小男孩看著放下行李的陳平安,從牙縫中突然冷不丁的冒出四個字。
陳平安神色一懵,但這聲音,這聲音分明和剛剛上車時聽到的一模一樣。
陳平安皺了皺眉,這種感覺很不爽。就像是一頭赤裸裸的獵物,被麵前的獵人踩住了尾巴,亦或是吃魚時不小心在喉嚨裏卡了一根魚刺,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悠鬥!”
就在陳平安愣神的瞬間,在旁邊一直盯著窗外的花格子女青年好像也突然發現了氣氛有些不對,轉過頭衝著小男孩重重的喊了一聲。
“臭女人!少來惹我!”
小男孩上一秒還天真單純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抹猙獰。一個人咬著牙,斜著眼睛衝著旁邊的花格子女青年陰沉的吼道。
花格子女青年眉頭緊緊一皺,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不愉快的過去,在那一瞬間竟有些微微失神,臉上流露出一絲脆弱。
但終究還是神色一軟,似乎是有些不忍心。又轉過頭來,衝著陳平安帶著一絲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哥哥這裏有點問題!”,說完頗有些無奈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哥哥?哇....”
陳平安看了一眼小男孩,又看了看大齡女青年,“哇靠”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
不過隨即陳平安便頗有些深以為然的衝著坐在自己對麵的花格子女青年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道:“嗯,動不動就要吃人確實是一種病!”
陳平安的票正好是靠窗的位置,剛好坐在花格子女青年的對麵。
她帶著酷酷的墨鏡,穿著格子襯衣,胸前掛著單反,這樣的打扮很自然的吸引了像陳平安這樣的鄉巴佬。
陳平安好奇的打量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身邊的小男孩有些讓她不高興的緣故,一直偏頭看著窗外。從側麵看去,臉上肌膚雪白一片,這種白不同於李寒青白中帶著少女的羞嫩,更不像程佳佳白中帶著一絲天生的粉紅。就像是上麵塗了一層淡淡的牛奶汁,不油膩,但卻透著一股徹頭徹尾的成熟。
穿著的格子襯衣,正好隻係到胸口的位置,如果站起來,正好可以見到胸前的那一抹雪白。
整個人都給人一種獨立女青年的“酷”!
似乎是感覺到陳平安的眼神,大齡女青年突然轉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用手撩了撩額前的長發。
“咳...咳....”
陳平安看到她臉上似笑非笑的神色,特別是撩起頭發的那一瞬間,臉上罕見的一紅,連忙假裝咳嗽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同時咧開嘴衝著她傻乎乎的嘿嘿一笑。隻是在心底忍不住生平第一次的讚同了胖子的觀點:“極品!什麼叫極品,能把襯衣穿出味道的女人才叫極品!”。
“哢哢哢.....”
就在陳平安傻乎乎一笑的瞬間,卻是旁邊的女青年,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麼珍惜動物,立馬拿起胸前的單反,衝著陳平安一陣狂拍!
陳平安似乎是很不習慣,下意識的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但對麵的女青年仿佛興致更高了,忍不住又多拍了幾張,才又放下手中的單反衝著陳平安說道:“不好意思,我是個攝影愛好者,抓拍是我的職業習慣!”
“咳咳....沒事!沒事!”
反倒是陳平安頗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但眼神又很自然的落在了她拿起相機的右手上,上麵卻是秀了一個栩栩如生的藍蝴蝶。
隻是旁邊的小男孩依然死死的盯著陳平安,眼裏不時的閃動著某種興奮的光芒,以至於讓陳平安忍不住懷疑:“這小王八蛋會隨時跳起來咬自己一口!”。
陳平安心底有些不舒服,衝著小男孩勉強一笑,心底罵了一聲:“奶奶的,也就是在公共場合,要是換了地方,老子非得打的你連尼瑪都不認識!”。
“你在罵我?”
“哢嚓!”
陳平安心底仿佛突然打碎了一隻玻璃杯,驚的差點吐出一口老痰:“這泥馬....到底是人還是妖!”
這小王八犢子難道會‘讀心術’,哇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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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去撒泡尿!”
陳平安覺得渾身上下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有些不自在的站起來。但話一出口,頓時又覺得後悔了,摸了摸後腦勺,嘿嘿一笑道:“那個...那個.....小解...小解,嘿嘿”。
倒是穿著襯衣的女青年不但沒有反感,反而是有趣的衝著他抿嘴一笑。
陳平安離了座位,但是他很敏感,那個叫做‘悠鬥’的小王八竟然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