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一杯!”將空杯往吧台裏側一送,女人淡淡說道。
看她淚眼朦朧的樣子,年輕的調酒師微歎著搖搖頭,然後往她的空杯裏倒上三分之一的琥珀色液體。
利落地仰頭飲盡杯中酒,女人再一次將空杯往裏一推道:“再來一杯!”
調酒師有些無奈地再為她斟上三分之一,但是明顯比剛才的要少。他都不明白這個時代怎麼了,為什麼看著這麼正經的女人也到酒吧來買醉?呃……不對,或許說“買罪”更為貼切。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喝的是高濃度的威士忌啊?這麼灌法她當是喝涼白開呢?
“給我一瓶!”顯然她對調酒師那越來越摳門的樣子有所不滿,於是索性來個痛快的。
“小姐,你喝多了。”其實勸酒不屬於他的工作範圍,相反的,客人喝的越多他的收入才會越多,即便是人喝醉了耍酒瘋,也有得是保安處理,根本無需他多事。隻是眼前這清秀迷人的主兒,明擺著一副為情所困,恨不得借酒精自殺的樣子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英雄救美。
“羅嗦!”女人揮開他握著酒瓶的手,然後抓起瓶口就往嘴裏倒。其實她的酒量從來都不好,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今晚喝了這麼多,而且是高酒精含量的威士忌,可公園裏那個落寞孤單的背影還是清晰地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嗬嗬,不是你說給你點時間嗎?”她放下酒瓶自言自語,雖然笑著,可是眼裏全是晶瑩的淚,“可是我給的時間還隻是一點嗎?五年了,整整五年了……”她繼續喃喃,然後憤然地再次豎起酒瓶猛灌。
“為什麼騙我,既然做不到又為什麼哄我!”她瘋了似的叫囂,一次次地豎著酒瓶吹喇叭。顧不得這樣的自己有多狼狽,多招人側目。
“小姐,你不要命了!”調酒師終於再也看不下去,奪過她手中的酒瓶。
“不要你管!”她邊說邊伸手想去奪回那瓶所剩不多的芝華士,“他都不管我,你憑什麼管我!”她對調酒師的關心很不屑,其實除了那個男人,她對任何人的關心都不放在眼裏。
她的大聲嚷嚷很快招惹來了臨近吧台的幾個小混混,其中一個一手攬上她的肩,露著兩個大黃牙輕佻道:“小美女,他不管你,有的是人管你!”邊說,豬手邊迷戀地在她紅豔豔的臉蛋上磨蹭。
“是啊,小美女,今晚哥幾個來管你怎麼樣?”這一個男人還沒擺脫掉,另一個矮胖男人已經從身後摟住了她的小蠻腰,另一手開始在她身上胡來。
“放開我,混蛋!”她激動地從高腳椅上滑下,但是酒精作用讓她整個人飄飄然地根本站不穩,撞到了“大黃牙”身上。
“哈哈,這麼著急投懷送抱啊!”男人順勢將她扯進懷裏,賊賊道,“小野貓,沒想到你還挺熱情的!”身體的碰撞讓他頓時興奮難耐,一張大臉就衝著她的脖子啃去。
“啊,放……放開……”她的話還沒喊完,就已經被那男人捂住了嘴,然後兩個男人拖著她去往陰暗的角落。
“唔……”掙紮間,她屈膝狠狠擊了其中一個男人的襠部,然後又咬了另一個人的手臂。
“混蛋!”脫險的那一刻她還不忘咒罵他們。她從來都不是粗暴的小辣妹,但是他們卻在她心情最糟糕的一夜招惹了她,加上酒壯慫人膽,她也難得地橫了一次。
隻是好景不長,搖搖晃晃沒走多遠就絆到了不明物體,跟著踉蹌了兩步最終還是跌倒在地,膝蓋立刻傳來刺痛感。
“嘶……”她抱住膝蓋,痛得掉下了眼淚,模糊的視線看不出傷勢。倒是身後那兩個流氓的叫罵聲很快傳來。
“他娘的,臭娘們,敢咬我!”胖男人猙獰著一張臉跑過來,伸出一手就想去揪她淩亂的長發。
千鈞一發之時,他的手腕被人硬生生扼住,動彈不得。隨後耳邊響起一道溫潤卻也陰森的男音。
“沒人告訴你在我k吧要對女士禮貌一點嗎?”發言的並不是動手的那位,而是直立於那個狼狽女人麵前的偉岸男人。他口中叼著雪茄,嘴角掛著鬼魅般的微笑。
“天……天哥?”男人的表情瞬息萬變,久久之後才顫著聲喊出這兩個字。真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有幸見到這號人物。
相傳h城最大幫派“千英會”的老大周天辰素來神出鬼沒,除了幾個心腹手下,根本沒有人見過他的廬山真麵目。而他之所以能認出他並不是因為容貌而是因為這群人的裝束。
“千英會”有個規矩,但凡會裏弟兄不管級別如何、不論春夏秋冬,手腕上必須佩戴白色護腕,這個護腕都是幫裏統一發放的,上麵用紅線秀有一個“天”字。此刻眼前站的十來個人,個個手腕上都佩戴著這個特別的護腕。唯獨說話的那位沒有,這已經彰顯了他的身份,據說隻有會首周天辰是不受這個規矩約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