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您也喝吧……”
“王主,一起喝酒啊……”兩名士兵搖搖晃晃的走到她麵前,舉著手中的酒壇子,“仗打完了,我們能回家了,王主,敬您!”
蘇瑾七微笑著,從他們手中接過酒壇,舉起手中酒壇,仰首。透明的水流傾瀉而下,滴涓不剩的盡入她的喉間,不是頂好的酒,勝在夠烈。
身邊的叫好聲響成一片,她丟下酒壇,品味著從口腔一直燒入腹中的感覺,熱氣升騰,衝上腦門。
“好……”
“再來……”
酒意上湧,睡意也慢慢的襲上心頭,朦朧間,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幾夜沒有睡過安穩覺了。氤氳迷霧中,她迷茫著。一個人影宛然綽約,端立前方。
幾近透明的身姿,飄渺如雲絲,淡淡的被長袍攏著。明明就在眼前,為何如此清淡如煙,霧靄沉沉?呼吸,自動的放輕。
她怕,怕呼吸重了,他的影子就散了。霜白,他的顏色,淺的讓人心疼,這顏色太單薄,薄的象暖春最後一抹冰片,隨時被吹化。她貪戀的汲取,他最後一絲絕豔出塵。發絲被吹動,根根搖曳。
目光下移,那微露在袍外的手指,纖細,雪白的指間,勾著一塊紫玉。
“慕容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瞬間,她心魂欲裂,張開嘴叫著他,可聲音,為什麼隻能在心底徘徊卻喊不出聲?她想伸手,牽住,拉扯住,隻要能挽留他,什麼代價都可以。可她的手,象被繩索捆住了,無法動彈。
“呼……”一陣風吹來,雲卷動,他的身影閃動,慢慢透明,變淡,直至消失不見。
“慕容景!!!”一聲驚叫,她猛的坐了起來。身邊,空空如也。沒有那個霜白的人影,沒有那方豔紫的玉佩,有的,隻是呼呼的風,沙沙的竹葉聲。有的,隻是她一頭的冷汗,被風吹過,冰涼。
她呼呼的喘著氣,還沒有從剛才的夢中醒過神。輕吸了口氣,閉上眼。
幾日後。
慕容傾染來了營中,送了停戰書。
她眼神一掃,忽然對著身後人揮揮手。
“你們都出去。”
人陸陸續續的走了,他索性一翹凳子,腿往桌子上一架,“問吧,想問什麼。”
“告訴我真正的理由,不然我不會簽的,也不會停戰,我會攻打‘旻玄’。”
他手一停,那薄薄的唇角再一次細細的拉伸,這不是她所熟悉的慕容傾染。
“一道金牌不夠將你召回?那麼兩道?三道?還是四道?夠嗎?”她的心咯噔一下。
皇上的旨意,出了能進軍帳議事的人,沒有人知道,而我能保證那裏麵沒有奸細,他又是從哪得到的這個消息?
第一次,蘇瑾七發現她小覷了這個男人,他遠比想象中,聰明的多。思緒電轉,她從千絲萬縷中捕捉到了一個最不可能的可能,因為他此刻的表情。
“是你?”她的手撐上桌子,差一點失控的站了起來。
“是你操縱發出來的?”皇上身為一國之君,她根本不會相信他為人控製,但是慕容傾染的肯定,他的那種萬物捏在手中的睥睨,讓她不得不這麼猜。
他半側著臉,麵容如雕刻般英俊,目光隱在臉部的陰影中。
“聰明,不過不算操縱,我也是為了四國平衡而這麼做。”
“四國平衡?”我看看停戰書上那巨額的賠償:“當今國力最強大的是‘旻玄’,所以你在‘旻玄’一開始就不是為了幫他們,而是為了監視他們,遏製他們的發展?”
“聰明。”
“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蘇瑾七心裏更加疑惑了。
“神族神使,維護幾國平衡是我們的職責,不可能讓一國獨霸天下。”慕容傾染說出這個身份,讓蘇瑾七心裏一陣,在這異世,居然還存在著神族,他剛剛說我們?
“你們?你們神族還有什麼人?”
“這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慕容傾染意味深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