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方雅清尚未反擊,坐在她身旁的大蛇美姬便已搶先開口道:“若是我記得不錯,先前那座銀礦我東出業已派兵駐守,而姐姐卻。。。嗬,夫君那邊的枕頭風一吹,最後還不是成了你夷州的。怎的?一樣的事兒,兩套標準?姐姐,做人還是得厚道些,哪有自家吃肉,盡給人家喝湯的道理?”
大蛇美姬雖先認識的陸熏,但見她每次都自自話地坐在女主人的位置上,心中更為薑竹兒感到不平,一來二去的,反而與方雅清走得極近。她對男女之事本不上心,也是瞧見薑竹兒性子不喜與人相爭,怕她吃了虧,這才幹脆尋了個機會幹脆一並嫁了薑雲,橫豎她兩是分不開的,自己多少也算是個幫手,很多少主不便的話,便由她來。
陸熏也不辯解,依舊淡淡笑道:“各憑本事,多無益。”
徹頓白總算聽明白了,她目光微微一閃,向著陸熏道:“熏兒,不是姐姐你,這事你的確辦的不夠體麵,算計別人理所當然,可咱們好歹也算是一家人。一家人若是還勾心鬥角,這也未免活得太累。”
她可不是成心打圓場,匈奴即將入駐大東亞,美洲那邊的礦產也有她的一份,這會幫把手,以她和方雅清的關係,從高麗那摳出一兩成怕是不成問題。想到這,立馬就熱絡了起來。
陸熏依舊笑而不言,反倒是一想與她交好的徐娉婷看不下去了,聞言不由冷冷道:“白姐,你這話我聽著咋就這麼好笑呢?你與相公不是一家人麼?我瞧你算計他的也不少吧?這十年來,匈奴為此得了多少利益?怕是不能算,也算不清了。怎麼?隻許州官放火,還不許百姓點燈了?”
“嗬嗬。”徹頓白也淡淡一笑,反唇相譏道:“我的確從夫君那得了不少好處,可這點東西。。。和你們得到的豈有半點可比性?看看熏兒,我看夫君可是疼她的緊。嗬嗬,整個神殿連同祖神教一並送給了她,不長老護法,光是那三萬神殿護衛姐姐瞧得都眼紅的緊,這可是多少銀兩都買不來的。若是沒有神殿的存在,夷州這彈丸之地如何能與諸國平起平坐?神殿若是給我,凱撒帝國早已平定,何須打這麼久,耗費這麼多錢糧和士卒撫恤?”
著,她又撇了姬洛一眼。“還有咱們這位公主大人,那可就更誇張了,暗盟啊!夫君竟然把暗盟信物都由著她來收藏,往後一旦洛兒生下兒子,整個暗盟都由那孩子來繼承,這好處還需要我來多麼?我匈奴得到的,連個零頭都不算。再你徐將軍,除了江南沈家的兩成,魏國公府的兩成,餘下夫君所掌握的分子,一分為三,也都給了你,丹和晴了,這份好處是我能比的?若偏心,洛兒最受夫君疼愛,我麼,才是那個最不受他待見的。”
著,無比幽怨地撇了薑雲一眼,語氣不出的寂寥,一副吃了多大虧的模樣。
聽了這話,姬洛頓時不樂意了,忙幫腔反擊道:“喲,白姐你這話我可不能當成沒聽見,咱們這些人裏,要相公最疼愛的,怕是隻有竹兒和雅清了。誰不知啊!彙豐銀行早不是當年一家獨大的情況了,因為分子太緊,夫君又先後開設了兩家,這才能給夢蘿姐他們這些忠心的部下一些分成,所謂的銀行分子實際上已經稀釋了不少。真正主宰各處經濟的,是三家銀行組成的銀聯,丹姐他們雖占了彙豐兩成分子,放在整個銀聯裏,卻也隻有六到七分而已,連一成都不到。而竹兒和雅清卻各自占了銀聯的兩成分子,暗盟的財富雖多,畢竟是死的,總有一會耗盡的,可這兩成分子卻實實在在的不停生財,若是她兩願意,我巴不得拿暗盟去換呢。”
著,她唇角閃過一抹譏誚和妒羨之色,調侃道:“至於什麼吹枕邊風,誰能比的過雅清姐姐,她那狐媚子的手段一使出來,相公何事忤了她的意思?哪次不是乖乖照辦?還有美姬,瞧瞧那我見猶憐的模樣,我便是個女子,瞧來都頗為心動呢。”
狐媚子?這話一出來,便多少顯得有些不客氣了,方雅清聞言冷冷一笑道:“也不知是哪個浪蹄子,連著霸占相公多久了?”
讓她話語一刺,姬洛頓時惱了。沒能生個兒子是她最大的遺憾,現在女兒漸漸大了,她也不用繼續在孩子身上耗費大量心力,便尋思著趁年輕,再給薑雲懷個兒子,如此不但能鞏固相公對她的疼愛,暗盟也是需要人來繼承的。現在信物雖再她手裏,但也不會傳給女兒,女兒終究是要嫁人的,薑雲再疼她,也不可能放任這麼大一筆財富平白送給了別人。生不出兒子,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姬洛心中焦急,自然是不與姐妹客氣,一逮到機會便拉著薑雲奮力造人。
姬洛當即冷哼道:“也不知誰才是浪蹄子,咱們姐妹母親位置都還隻有一個孩子,卻有人已生了第二個了,誰啊?誰啊?”
“哦!”方雅清聞言微微一笑,語氣緩和下來,可話卻更是惱人。“感情是沒生出兒子,心急了啊?洛兒,聽姐姐一句,這種事注定的,你急也急不來。姐姐雖已是兒女雙全,不過也從未在你麵前炫耀過吧?瞧你急得,至於麼。”
姬洛聞言大怒,這是擺明了她沒有生兒子的命啊!是可忍孰不可忍,姬洛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也沒仔細看,順手抄起了身旁的盤子,“嗖”地一聲如暗器般向方雅清飛去。
方雅清早有準備,見此情形蠻腰微微一閃便躲了過去。隻可惜吵在氣頭上的女人想事便不會如此麵麵俱到,她是躲過了,可回頭一瞧,那盤子正巧糊上了薑衝的臉,連帶著菜葉,肉絲和一些湯汁緩緩滑落。。。
敢對她寶貝兒子出手?方雅清見狀也不由大怒,再顧不得維持表麵上的假客套,當即抓起個酒壺就砸了過去。可惜盛怒之下不曾丟準,“砰”地一聲,酒壺砸在了姬洛身前的桌麵上,那漸出的酒水如瓢潑大雨般,瞬間淋了薑華裳一臉,丫頭滿是茫然的表情,左看看。。。右瞅瞅。。。
“我跟你拚了!”姬洛更怒,反手又拿起個湯碗丟了過去。她眼力勁著實差了點,碗沒丟到方雅清,反而合著湯水不偏不倚地扣上了薑代衣的腦袋瓜。
這下大蛇美姬不幹了!
國公府的女主人一個接一個莫名其妙地被牽扯進了戰團,最後除了好脾氣的竹兒和宋晴之外,其餘人幾乎是無一幸免,無辜的受害者不斷增加,鍋碗瓢盆,燒雞烤鴨漫飛舞,那場景不出的壯觀。可那些丫鬟和廝卻像是早習以為常,麵不改色就當沒瞧見,由著她們盡情發揮。
男主人薑雲依然坐在原處,麵無表情,目光呆滯。。。這些媳婦,在自己麵前時一個比一個乖巧聽話,床榻之間更是曲意迎奉,任他花樣百出皆是全力配合。可一旦湊到了一起,仿佛生犯衝,每年的中秋節無一例外地歡喜開場,以這種方式結尾。。。
想想別人家,再瞧瞧自己。。。薑大官人心中不由升起了一陣悲涼。又看了看仍在一邊抱著烤乳豬玩命似得啃食的淩羽然,薑雲悲意更甚,他突然感覺,自己的整個人生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而悲劇的源頭,似乎就是多年之前的那一。
“有膽你別跑!”一道正義淩然的大喝如驚雷般炸響在安靜的午夜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