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姑娘,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當初薑祖把舉國財富盡賦予財盟,並非要其充當一個寄存財富的庫房,而是要財盟以財生財,利用手中的資源激活整個大周的市場,最終的目的是為了創造財富,扶保朝廷的同時與民共富。”薑雲喟然一歎,接著道:“不錯,的確是懷璧其罪。當初的朝廷和祖教三部鼠目寸光,合起夥來打財盟的主意,若非尊主薑嵐未雨綢繆,保下了這些財富,現在的情況會是如何?”
“自然。。。自然是。。。”
“自然是與現在一樣。”薑雲嗤笑道:“交給了你們,無非是給你們拿去揮霍而已。朝廷有錢了,便會大講排場,若是遇上一些素有野心的權臣當政,或許還會肆意擴軍,挑起對外戰爭。交給文宗,他們便會大肆發展文化,鼓勵治學,這雖是好事,可若失去了節製,屆時詩詞歌賦,音律技藝大行其道,人民百姓便會沉浸於安逸之中,失去進取之心。給了諜盟,他們會多置耳目,諜報係統更為完善,人人皆無隱私,豈非處處恐慌?至於你武宗,自然是門下弟子多多益善,再創師門輝煌,可養這些不事生產,整日沉迷武學的人,消耗究竟有多巨大,姑娘考慮過沒有?”
“呼。”薑雲長長舒了口氣,這才道:“暗盟掌握的財富的確巨大,可終究是有數的,總有一日會消耗幹淨,到了那時,朝廷也好,祖教也罷,還不是得向現實低頭,重新過回當初的日子?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把財富交出,把大周的底子平白地消耗掉?”
“可這些財富終究是大周的。”瞿丹沉吟道:“要不可以將所有人湊齊,坐下來商議一番,實在不行,便按照當年的慣例。你財盟回歸祖教,依然掌控下財富之權,但也需與當年一樣,負責供養皇室和祖教。”
和當年一樣?來容易做來難,誰又知道當年的慘劇是否還會再出現一次?更何況瞿丹的法,薑雲壓根不認同。暗盟已非當日的財盟了,所有掌控的財富與大周沒有半毛錢關係,這是他薑雲的私產。吃下肚子的東西,他又怎會吐出來?瞿丹或許懂理,但她不懂人心,薑雲可不是一個高尚的人,市民自然一切以自己的利益為先。
想是這麼想的,可話卻不能這麼,否則瞿丹定然拂袖而去,接下來就沒戲可唱了。薑雲裝模作樣地凝眉思索了片刻,這才微微頷首道:“也罷,不過這事我也不能擅自做主,還需回去和羅商量一下。”
“如此便好。”瞿丹也知此事關係重大,薑雲即便貴為尊主也不可能當即便應下,總需時間與眾人商議。不過他既然沒有當即否決,明這事還有戲。現在要逼之過甚,反而不美。
瞿丹想著,財盟若是回歸祖教,非但師姐可以光明正大的返回師門,她與薑雲相處起來也無需再有太多顧忌,總之此事若成,當真是相當好的。她滿心歡喜之下,臉上寒霜盡去,心情放開了,話便也就多了起來。
兩人聊得火熱,二已端著酒菜走了進來,將之一一擺放在桌麵之上,隨即了聲“客官慢用”便又欣然退了出去。
方才二進屋時,薑雲瞧見他的眼神便知事已辦妥,瞧著這一桌精致清爽的菜,薑雲心中一歎,隻望此事結束之後,瞿丹莫要找他拚命才好。他一個大男人,卻用這等下三濫的法子去對付一個姑娘,的確是有點不過去。薑雲目光閃過一抹複雜,接著狠下心腸,伸手端起酒壺將兩隻杯斟滿,抬手道:“瞿姑娘,我敬你一杯。”
見薑雲將杯中水酒一飲而盡,瞿丹不疑有他,有樣學樣地端起杯將水酒喝完。她酒量較淺,一杯水酒下肚,俏臉頓時就浮起了兩坨嫣紅。那略帶英氣的臉在酒精作用下竟透出了幾分嫵媚之色。
薑雲瞧了心中不由升起一抹異樣的感覺,他搖搖頭,將這感覺拋之腦後,又斟了兩杯道:“瞿姑娘,我。。。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若是做了什麼得罪你的事,還請海涵。”
瞿丹以為他所的是上次帶人擅闖師門的事,大度地揮揮手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她酒量不行,此時卻也不想掃了薑雲興致,便忍著心中溫熱的燥意,將被子捏起一飲而盡。
第二杯水酒下肚,不光是臉頰泛紅,那雙晶瑩明亮的雙眸都隱隱泛起了一陣霧意,透出幾分朦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