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謝過沈棋師。”暮仁嗬嗬一笑，眼眸清澈天真。
“沈棋師的歌聲宛若天籟，又有閉月羞花之貌，當真叫本宮羨慕得很。”榮妃抿唇笑道，“本宮不大懂這些詩歌詞曲，隻模糊聽出有個‘月出皎兮’，一下子就想起當年，在幽篁亭和皇上一起賞月的時候，夜色靜好，明月皎柔，當真是……”
她用手帕遮了遮唇角，欲言又止。
“妹妹對皇上真是一往情深，連這些小事都記得那麼清楚。”祾妃抿了一口酒，麵帶遺憾，“隻可惜，皇上已經好些日子都沒去妹妹那兒了，怕是……把妹妹給忘了吧？”
榮妃擰著手帕，臉上笑容依舊，“姐姐為人大度，斷不會和妹妹爭風吃醋。隻是妹妹聽說，玉疊宮最近也冷清了不少，姐姐定是寂寞了很久。”
祾妃被她堵得說不出話，輕哼一聲不再開口。
順景帝看慣了女人間的勾心鬥角，早就懶得去理睬她們。他端起酒杯，隱約看見清澈的液麵上倒映著一抹青色的身影，一許嫵媚的眼波，一片雪白的……
“皇上，”榮妃起身，笑意盈盈，“趁著今日眾位歡聚一堂，為暮仁公主慶祝生辰，臣妾有個不情之請，望皇上成全。”
順景帝點了點頭，心思仍飄在遠方。
“昭華是臣妾唯一的女兒，再過不久便要及笄。臣妾舍不得讓她嫁得太遠，也不想讓她受委屈。”榮妃慈愛地看了女兒一眼，神色無奈，“更何況，華兒已經有了意中人。臣妾這個做母妃的，怎麼說也要向皇上求一求。”
“哦？”順景帝揚眉，示意她繼續說。
榮妃心上一喜，忙道，“臣妾請皇上，為華兒和風侯賜婚。”
她抬頭笑望順景帝一眼，鳳目光彩閃爍。
昭華嬌羞地低下頭，雙眼偷偷瞥向風淨煙。暮仁饒有興趣地盯著手中的點心，好像從未發現糕點也能如此誘人。
風淨煙依舊從容自得，似是不知道這件事和自己有關。
半晌，順景帝眯了眯眼，“準。”
“謝皇上！”榮妃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攏嘴，“華兒，還不向父皇謝恩！”
昭華高興地不知如何是好，趕緊起身向順景帝謝恩，“華兒，華兒謝父皇成全！”
順景帝露出一抹極淡的笑容，目光轉向了風淨煙。
風淨煙察覺到了他的注視，輕輕一笑。
“恕臣不能娶昭華公主為妻。”
平地驚雷！
在座眾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抗旨可是死罪，風侯腦子糊塗了麼？就算不願意娶昭華公主，也得先應下，不能不給皇上麵子啊！
“這……”榮妃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當眾拒絕，一時語塞。
“風侯，抗旨是死罪，你可要想好了。”順景帝臉色一沉，眼中卻閃過一絲精光。
風淨煙笑得很溫和，“陛下，昭華公主與臣並非良配，恕臣不能遵旨。”
“侯爺！”昭華楚楚可憐地站起來，眼中閃著淚光，“為什麼要公然抗旨！你貴為三品侯爵，又是闌國才子，有何配不上本宮！”
“公主誤會了。”風淨煙還是一臉氣死人的微笑，“本侯不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公主，而是覺得公主，配不上本侯。”
死一般的寂靜。
昭華放聲大哭，提起裙子跑出了宮殿。
暮仁看著她淒哀的背影，搖頭感歎，“今天是本宮的生辰啊……”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