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父子恩,夫婦從。兄則友,弟則恭。長幼序,友與朋。君則敬,臣則忠——”
遠遠的,就能聽到,學堂裏傳來了陣陣的讀書聲。
緊接著“砰”的一聲,讀書聲戛然而止。
隻見一個高高瘦瘦的夫子正舉著戒尺,站在最後一排靠窗戶的位置上。氣的胡子都抖動著。
“哪個王八蛋敢打我?”趴在桌子上的人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大聲一吼。雄赳赳,氣昂昂的。正睡得舒服,還夢見了一堆好吃的放在那,剛想去拿,就從夢中醒了過來。
“是我。”站在一邊的更加生氣了。戒尺都快被他捏斷了,隱隱約約的聽到了磨牙的聲音。
剛剛還很生氣的人,轉頭看到夫子,馬上諂媚的說:“夫子是您啊!您老人家怎麼下來了?趕快坐!”拉著旁邊胖子的凳子擦擦。
“齊浩天!”夫子大吼一聲。
“到!”
“你不要以為你是宗主我就不敢怎麼著你。我告訴你——”
“你爹也是我教出來的嘛!”齊浩天學著老夫子的話說著。“我知道了,你已經說了幾百回了!”
“哼!今天留堂把我剛剛教的課抄20遍。我要檢查。寫不完不準吃飯。”
終於,夕陽西下。萬物都染上了橘紅色。
學堂外,夫子坐在門口搖著蒲扇,悠閑自得的看著大自然的風光。
不時進去說幾句話:“寫工整點。認認真真的寫。”
“好。”齊浩天拿著毛筆蘸著墨在紙張上劃著。
等到夫子走出去了,齊浩天馬上放下筆,指揮著躲在桌子下的幾個人,“快點寫,快點。”
原來,這幾個人趁著夫子低頭收拾書本的時候,偷偷的躲在了桌子下麵。學堂的桌子是有一層桌布的,剛好一個桌子下麵可以藏一個人。
“浩浩,怎麼沒有回來?”劉長老走到院子中疑問。
“又被夫子留堂了。”李長老習以為常的說。“你說浩浩怎麼會這麼調皮,大哥也不是他這樣的,大哥多穩重,怎麼宗主就一點都不像大哥?”
“這回又怎麼了?”劉長老端起茶,隨口說:“偷偷的跑出去下河了,還是上樹了,還是又在其他小孩臉上畫畫了。”
“這回上課睡覺。”李長老說。
“睡覺啊!”劉長老不禁意的說,沒有他想象中的嚴重。
“這當然不是什麼大事,可是韓老爺子叫他時,你猜他怎麼說的。哪個王八蛋敢打他?你說,韓老爺子能簡單的放過他嗎?老爺子當年教我們幾個兄弟的時候,也沒有受過這種委屈。”
劉長老一口茶噴了出來。這孩子——
果然是一點都不像大哥。
“宗主,宗主。”一個3,4歲的小男孩大叫著跑了過來。齊浩天正走在前麵,後麵跟了一群小蘿卜頭。聽到叫聲停了下來。
“怎麼了?歪歪!”
“宗主,宗——宗主,洺河裏有一個好大的烏龜,歪歪都逮不到,宗主,你快去看看。別讓他跑了。”
“好,大家聽令,進軍洺河。任務是逮烏龜。”一聲令下,大家都向洺河衝去。
金鼎本是臨山而建,易守難攻。洺河又是金鼎的第二道防線,是金鼎的環城河,從虞山而下,河水清澈見底,常年魚蝦不斷,是金鼎城的守護神。洺河兩邊花紅柳綠,青草繁盛。正是陽春三月,遊玩好時節。
“在那,就在那。”歪歪指著。他們正處於洺河的下遊,向來魚蝦較多,今日遇到難見的烏龜,實屬難得,顧大家很是興奮。吵吵嚷嚷的向河裏走去。
齊浩天領著眾人走到歪歪指的地方。走近一看,才明白。
在河邊較淺的地方,一個手掌大小的烏龜正在遊水,無憂無慮的,完全沒有感覺到危險的存在。幾個小跟班和齊浩天一起下到河裏,輕手輕腳的,生怕嚇跑了小烏龜。齊浩天剛一伸手,烏龜就沉入河底,不見了。
“去哪了?怎麼不見了?”幾個人奇怪的說。
“不知道啊!是不是跑了?”
“在後麵,後麵,宗主。”歪歪在岸上大叫。歪歪是李長老的兒子,天生膽小,下河,爬樹的,他都不敢,每次都在一邊等著他們幾個。
噓——噓,齊浩天比了個手勢,讓大家不要出聲。可是,剛轉過身,小烏龜“呼”的一下又不見了。
說也奇怪,幾個小孩在河裏呆了好長時間,卻怎麼也逮不到這個小烏龜,忽隱忽現的,聰明的讓齊浩天直咬牙。而且,小烏龜也不逃走,好像是在耍著他們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