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心事,就不覺得時間過得快,一不留神外頭起了打更聲,赫舍裏這才回過神來:“已經起更了?皇上怎麼還不見回來?”珍兒湊過來:“興許還要再晚一點,太皇太後許久沒見著主子,自然要多說會兒子話的。”赫舍裏轉頭看了她一眼,沒有接茬,而是說:“去把那邊的燈盞移近一些,太暗了。”
珍兒彎腰湊到她耳邊:“娘娘,夜深了,這樣讀書容易傷眼睛……”赫舍裏依然沒有回應。得不到回饋的珍兒隻能轉身吩咐宮人把宮燈移到靠床的位置。赫舍裏偷眼瞧著她的背影,是不是我的人都沒關係,隻要能按照我說的做,不多話,不打折扣的人,就是我要的人。這兩個慈寧宮來的大丫頭,尚需調教啊!
隻是調教不能明著大藏旗鼓的來,必須在生活的小細節上慢慢地潛移默化她們的行為和思想。這若是換做以前,一個星期崗位培訓,先把崗位職責背誦十遍,再跟著老人實習,隻需一個星期,新人就能看快領會她的意圖,因為實際上,她的意圖非常簡單,做好今天的事情,想好明天的計劃。這就是一天的任務。她一直都是這麼要求自己的,所以理所當然的這樣要求別人。
做她的手下,話不要多的,事情要幹得漂亮,比說一車子空話有用得多。這裏的宮人就算都不是自己人,她也不擔心,這個世界上,她調教不好的新人,還沒生出來呢!
翻了幾頁書,玲兒進來,給她送奶,看著碗她忽然笑了:“行了,吩咐下去,奴才們該歇的歇了,不用留門,讓值夜的人仔細點就是了。”“可是皇上還沒有……”玲兒有些猶豫。赫舍裏卻沒了解釋的欲望,隻把碗放在嘴邊,溫熱的羊奶帶著濃鬱的香氣。
太皇太後還真現實,我剛把玄燁哄到你宮裏。你就利用上了。這樣好啊,我不用操心他晚上睡不著,不用操心他問題是那麼多,更不用操心他晚上做不完的噩夢。終於可以好好睡覺了。這孩子離成熟還遠著呢!革命尚未成功,太皇太後您還得多努力啊!我本來想幫你的,既然你不領情,那你就能者多勞吧!
喝完奶,直接倒頭睡覺,寬敞的龍床翻身什麼的都不用擔心驚著別人,木板床和席夢思相比,多骨骼發育更有利。
於是,赫舍裏這一夜睡得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隻是一瞬間,她就判斷出皇帝今晚不會回來了,到別的宮裏睡,那是不可能的,一定是留宿慈寧宮了。沒準兒到他母後的慈仁宮裏過夜了。太皇太後忽悠人的手段,尤其是忽悠孫子的手段,那絕對比自己強,隻要玄燁能重新信任她,自己絕對不是她的對手。
萬幸的是,自己根本沒想跟她一般見識,兩人的目標方向是不同的,根本不存在競爭關係。太皇太後防她,她能理解,她也可以聽之任之,隻要她能管住玄燁聽她的,隨便她怎麼弄。自己隻過自己的日子,
第二天一早,玄燁身邊的小太監過來回話,說皇上這兩天都會留在慈寧宮陪著太皇太後,讓皇後娘娘安心養傷什麼什麼的。赫舍裏笑而領命。沒有多餘的話,叫人找來《金剛經》放在床頭,小皇帝不在,《史記》什麼的就不用看了,反正看也是為了備課,這孩子聽她說書聽出癮來了,逼著她也跟著掉進經史子集的坑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