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暄眼底複雜,輕輕倚靠著椅子,她在想一些事情。
現在她的這副模樣,是她前世十六歲的時候。
十六歲,在她的人生中發生了巨大的轉折,在這一年裏,她的人生看似沒有什麼不同,實質上,早已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也是在這一年,她成為了縹緲閣的閣主。
繞記得上一任的縹緲閣閣主是何等得風華絕代,那淡雅,任何事仿佛不過過眼雲煙,令她也不禁有些仰望,除了她之外,沒有人知道他是何種模樣,那時還是葉羽綾的她曾自認自己的樣貌無人可比,可是唯獨獨他,卻讓她都有些自愧不如。
她曾經在那蝶舞之地,與他相遇,是孽是緣皆於此。就記得她曾經不知一次的對他的優秀耿耿於懷,甚至有些抱怨,可是他卻一笑置之,輕輕安慰她,猶記得……
晨暄垂眸,想到此處輕輕笑了,似是開心,可眼淚卻那般不爭氣地流了出來,止也止不住。就是那樣的他,卻在那一天……總是裝著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哪怕是她也被騙過去了,可事實上呢……
晨暄黯然,她知道這一切的根源,世人皆為此瘋狂,可是它卻不知害了多少優秀之人,包括他,及她自己……
可以說,那個人已經是自己的心魔了,哪怕是轉世了,也無法忘記,隻不過是不想承認罷了……
……
“叩叩……”門邊傳來了敲門聲,晨暄的思緒被打斷了,她用衣袖輕輕抹幹眼淚,看著那扇門,用清靈的聲音說道:
“進來。”
門外之人似是聽到了晨暄的應允,她輕輕推開了門,看到晨暄便帶著尊敬的語氣說道:
“小姐,家主大人叫你去主堂。”
“嗯。”
晨暄淡淡應著,隨是這般隨意,但是她的眼瞳卻是那般深邃,令人琢磨不透,她從椅子上起身,輕輕扶了扶身上微皺的衣裙,然後她輕輕跨過了門檻,便走出去了。
而那丫鬟看到晨暄這般模樣,神色疑惑:
“小姐這是怎麼了?莫非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她輕輕喃喃道,微微想了想,倒是作罷。
晨暄順著那記憶已漸模糊的小道走到了大堂,看到那大堂,晨暄一瞬間思緒萬千,她微微吸了一口氣,靜靜垂眸,然後她將自己的情緒收斂,她微微揚起一抹笑,那若蘭花般清靈而又淡雅的微笑倒是讓她分外絕美。
她蓮步輕移,向看門的小廝微微點頭,便踏入了大堂。
一進入大堂,她就看見了她的諸“家人”。晨暄掃視了他們一眼,記憶雖是模糊了,但是還是能記起一二的。
當他們看到晨暄出現在大堂的時候,各露出了不一樣的神情。尤其是葉家家主葉震天,他看到晨暄的時候,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隻見他胡子輕顫,道:
“綾兒來了啊,過來坐吧,今天你舅舅難得回來,過來認認。”
晨暄聽罷,看著葉震天,她看著這張充滿笑容的臉,頓時覺得這是那般的偽善,那般的虛偽。怪隻怪她當初太小,太傻,閱曆不夠豐富,無法識得人心。心裏隨時這般想,她還是淺笑。
“嗯。”她看到她的“舅舅”叫道,“舅舅”好。
可她心裏卻在冷笑,她可沒有忘記,當初他們的背叛。
晨暄隨意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一場飯局下來,他們問的問題無非就是一些客套自己及自己實力達到什麼境界的話。晨暄這時不由暗暗想到:若不是自己天賦高,而且有利用價值,自己早就被他們當作連姻工具了吧。
在和他們一道說辭之後,晨暄走出了大堂,此時她對於那些人很平靜,除了不想和他們接觸之外,她的心裏沒有怨恨。
她深深地知道自己是晨暄,不是“葉羽綾”。過去已成灰飛,沒有必要讓這些沒有價值的人成為自己的心魔,這沒有一點用處。
唯一能讓她記掛在心上的,唯有……想到這兒,晨暄突然加快了腳步。
她已經向葉震天請辭外出曆練了,她倒是有一段自由時間。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整理好東西便走了。
……
經過兩天的快步趕路,晨暄已經遠離了那喧囂繁華的城市,此時已接近晌午,她現在已來到一片茂密的竹林,豔陽高照,竹影婆姿,隱隱間能聽到小溪的潺潺聲。
當晨暄向深處走去,此時她身著淡藍衣裙,裙間蘭花朵朵,襯的她若幽蘭般絕美清靈。
隻聽那不遠處那低沉的琴音傳來,那琴聲在這寂靜竹林中傳蕩,倒是一種特殊的意境。
與這寂靜不同,晨暄聽到這琴聲顯得格外激動,腳步快了幾分。
終於,她來到了竹林深處,那兒有一處由竹子搭建的亭台樓閣,一條小溪緩緩淌過。這幅景象倒是格外淡雅。
晨暄循琴聲而望,隻見那有一青衣少年正輕撥琴弦。
晨暄看著他,一時之間,淚眼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