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樣的可愛,率真,那麼值得寵愛,應該被放在手心裏珍視的女子。
可是,他對她的寵愛還不夠。
嘴角苦澀,他下意識的搖搖頭,遠遠不夠。
否則,她怎麼會走?
是他,總是傷她的心,總是讓她誤會,一再的讓她想逃離他。
小時候都在悲慘中度過的兩個孩子,真的不應該在一起嗎?
因為各自的溫暖太少,所以根本無法去溫暖別人嗎?
這一夜,他想了很多,很多。
最後,他不自覺的想起在東盛與小清共同度過的那一個月的時光。
剛剛被人打的傷痕累累,小清卻可以揚起小臉對他微笑著說,“看個六啊,他們實在不給力,打得我渾身都癢癢。”
她會在高興的時候揚起兩根手指在他的眼前搖晃著,大聲的對他說,“淩天哥哥,你就是超人,你就是大力水手,你就是我心中永遠的偶像。”
他要走的那天晚上,她拉著他手,很久都沒有說話。
他以為她哭了,他更怕自己會哭,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他跟她許下了承諾,她卻說,“淩天哥哥,我什麼都不想要。隻要你好好的就好,離開這你才能有更加美好的前程。可是,為什麼明明知道,我還是這樣的難過,各種難過,各種不想讓你走。”
最後,他走了。
當他終於鼓足了勇氣去看她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模糊的是自己的視線。
她說,不喜歡看他的背影,那樣她會覺得很淒涼,所以他們約定一起轉身,誰也不許回頭。她顫抖成一團的瘦弱背影,猶如一根尖銳的刺,一直深埋在他的心裏,時隔十年,生鏽暗啞,痛,卻仍舊那麼清晰。
他沒有做到,他回頭了。
那個時候,他才真正清楚她有多堅強,堅強的讓人心疼,這種疼無法隨著時間而消散。
小清,你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會變成今天的樣子?
究竟是什麼,會讓你失了本性?
到了後半夜,他仍舊閉不上眼睛。
起身,走到屋子外麵。
天上明月高懸,映出地上清冷孤單的身影。
伸手撫上自己仍舊有些微痛的胃,她到底又救了自己一次。
他不由自主的往屋子裏看去,就好似她昏迷不醒的那幾個日夜,他每天晚上都不敢睡,也像這樣站在月光下,透著月光看著床上的她。
突然,他眉頭一簇,屋子裏有什麼發出青白的光。
他幾步走進去,將手伸到床下,將發光的東西拿在手上。
他卻一瞬間愣怔了,手上的是他當日放在她靴子裏的短刀。
這是她最愛的短刀,無論怎樣,即便是痛恨自己也好,她也是絕對不會將它扔下的。
那麼,她一定是出了事,那把刀子才沒及時帶走。
淩清然的武功他是知道的,雖然她身體虛弱,但是普通人是近不了她的身的。
除非……
他飛快的來到窗口,果然那裏殘留著幾乎要被風刮散的香灰。
賀蘭楓捏起一小點放在鼻下,頓時他心中更加驚訝了。
不出他所料,的確是有人用了迷魂藥。
隻是,他覺得奇怪的是,這迷魂藥他並不陌生,那絕非是普通人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