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16日
雨總會化做水的,吵鬧著要淋濕一切的雨滴最終會歸於平靜。當雨放下自己的矜持和水共眠的時候,也許它的冰涼也不複存在了。
終於晨雨知道了女孩的名字,柔憂。一個和她外表極不相稱的,美麗而又憂傷的名字。她的父母是不是早已知道了她的命運?還是期盼著她能過一種和他們自己完全不一樣的命運?當然這個名字還是女孩主動告訴晨雨的,當晨雨開始呼喚她的時候。“你總不能永遠喊我‘喂’吧,你也不能用你的眼睛當作叫我的工具。所以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叫柔憂。”
從這個時候開始,晨雨也不再隻是聽眾。他也會講一些很古老的故事給女孩聽,那些古老的都已經在人們心裏腐爛的故事。故事也許並不是怎麼有趣,也許從晨雨口中說出來更顯得沒有意思。但柔憂還是認真的在聽,好象這些故事能支撐她的生命一樣。她自己也會把一些少女們幻想的故事說給晨於聽,那些少女們在一起才會談論起的故事。晨雨在聽這些故事時候,一般不會有什麼表情,該哀傷的時候,他不會掉一滴淚。該大笑的時候,他也不會咧一咧嘴,不過對方還是認真的在講,因為她知道對方還是在聽,聽她講的故事。
日子好象過的很平靜,好象那些打擾的人也懂得風情一般的消失了。但平靜並不會是生活的主題,在平靜的背後總會有什麼東西在等待著,等待著。
晨雨開始有表情了,雖然隻是那麼細微的,細微的也許隻有螞蟻的眼睛才能發現。這細微的表情中帶著一點期待,一點焦慮和另一點別的什麼。柔憂有一雙漂亮的眼睛,而這雙眼睛中能發現的東西也同她的漂亮成正比。她能發現晨雨這些細微的變化,而她也知道有些事情晨雨是不會對任何人說的。她隻有在發現晨雨有表情的時候,用指尖摩擦著晨雨的指尖,慢慢的,輕輕的。
今天已經是他們來這個客棧的第10天了,雖然這是一個挺好玩的城市,但無論多麼好玩的城市玩上10天的話,總是會厭倦的。更何況晨雨每天去的總隻是那麼幾個地方,一個並不出眾的石像是他停留最多的地方。柔憂在第三天的時候就開始抱怨晨雨在和石像幽會,可是他已經幽會了那麼多天,還是繼續著這個不了的“人像情”。
今天的石像是否有些不同?柔憂用她美麗的眼睛仔細的看著這個她已經看了太多次的石像。她相信如果石像也有汗毛的話,她現在一定連每個汗毛所在的地方也不會弄錯。可是在晨雨好象發現些什麼的時候,柔憂唯一能做的隻能睜大著眼睛。
晨雨輕輕的點了點頭,好象是和什麼人做什麼約定似的。柔憂也跟著點了點頭,好象明白了點什麼似的。轉身,兩個人如往常一樣踏著奇異的節奏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