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苡北在原地等了沒多久,來了一輛計程車,招了手後,計程車如願的停下,她帶著失魂落魄的情緒,踉蹌著步子坐上去。
“去哪裏?”師傅問。
“不知道,你就開吧,將我帶到人多的地方就可以了。”顧苡北倚在窗戶上,雙目空洞無神,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眼角沾著未來得及揩去的淚水。
師傅有些怪異的通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見她情緒不大穩定,沒有繼續問,直接將車開走。
下了車才發現,這裏僅僅隻是比海邊那偏僻的地方人流好那麼丁點而已,不過那些都不重要,隻要離那男人附近越來越遠的好,他四周的空氣太稀薄了,多停留一秒都有可能發生窒息的危險。
下了出租車後,她一個人惶惶在街上遊走著,像是失去魂魄一般!
她就這麼漫無目的的走,沒有終點沒有目的地。
要不是現在出了事兒,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個兒目前孑然一身,在北京連一個朋友親人都沒有。
想想,也還真覺得諷刺!
走累了,她就坐在街邊的椅子上。
北京城裏的冬天總是比其它城市來的早一些,或許是天神眷顧,想襯托一下她的心情,還特意玩兒悲情,下起了北京夜裏的第一場雪。
被那寒意凍的一陣哆嗦,她這才發現到了晚上,而自個兒還是穿著在家裏做家務穿的單衫,刁鑽的寒意輕而易舉侵襲著她肌膚。
她盯著急驟飄零的雪,沒想到時間過的這麼快,這麼緊湊!
他們竟然在一起有五個多月接近半年了!
這半年,總結來就是一個笑話。
出來的太急了,連錢都沒有帶,目前也不知道該去哪兒,就一直坐在街邊,哪裏都不去。
如果凍死了去陪老顧正好,這世界上隻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了……
但是又想了想,她這麼死了那太不劃算了,可不能讓那兩個狗男女就此安生快活過日子,她的存在就是晃眼的提醒。
隨時提醒著溫珒斯,他曾經是欠了她顧苡北多麼大的一個情債!
個負心漢,王八蛋!沒有心的男人!
這次被他溫珒斯拋棄了,滋味兒比上次陸齊遠在酒店刺激她要難受千萬倍,那種痛苦完全就能堪比母親分娩時的十二級痛!
那時她還有心思去謾罵陸齊遠,還能喝酒解千愁,可是現在她站在溫珒斯麵前,指著他鼻子罵的想法與衝動都沒有,可能是情之所至,到了一定的感情基礎,所表現出來的方式是不同的。
被陸齊遠拋棄,她心裏怒火衝天與心有不甘,被溫珒斯拋棄,那感覺就像將自個兒那顆心置放在充滿刀刃毒刺的冰天雪地裏,備受折磨和煎熬。
她都快忘記自個兒一個人在這雪地裏坐了多久,感覺全身血液都被寒意凝固了似得,周圍的樹葉上有星星點點的雪花,逐漸灑滿。
她忘了自個兒是怎麼閉上眼的,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瘦小的身體被一件大衣給裹住,不停的有道聲音在喚她名字。
似熟悉又似不熟悉!
醒來時,是在一個陌生又舒適簡約的環境下,看裝修風格的成熟度,應該是一個男人的房間。
她心裏剛這麼想著,忽然有人端著一碗東西走進來。
“你?”顧苡北動動有些酸痛的身子,皺著眉頭,有些詫然。
“很驚訝?發生什麼事兒一個人倒在那雪地裏?別樣手法的自殺?”
視線中這個慢慢走近的男人就是那練了少林鐵頭功的司澤!
顧苡北扯扯有些生澀泛白的唇角,想要坐起來,卻發現是件難事兒。
司澤瞥到了她想要坐起來的意圖,放下手中的碗,幫助她坐起來。
“你發燒了,將這副中藥喝了吧。我母親是中醫,所以她總喜歡給我準備一些感冒發燒時的中藥放在我家櫃子裏,今天總算是在你身上派上用場了。”
顧苡北接過藥,沙啞著聲音簡單道了聲謝謝。
在喝下去之前,她遲疑了,“這藥沒過期吧?”
“沒有,放心喝吧。”司澤目光看著她,溫潤柔和。
顧苡北這才全部喝下去,她一直都不怎麼排斥中藥,在怎麼苦也比不上她心中的苦。
“我去通知溫珒斯讓他來接你。”司澤接過空碗,起身說道。
顧苡北連忙叫住他,“不用了!不用去叫他了……”
說完,她咳嗽兩聲,垂下泛著情緒的眼瞼,“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了……”接著她又補充,“沒有關係的,我馬上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