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後期,宋,元,金三朝並存,互相爭鬥不斷,戰火不息,百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背井離鄉,顛簸流離,苦不堪言,唯有遠離塵囂的佛道清修之地還有一絲安寧,那些僧人道士們還能有些許清淨。
當時山東寧海地界有一座南無山,這是座小山,並不高大雄偉,一眼即可見其全貌,也並不是雲深霧繞,當時正是初春天氣,遠遠望去,一片綠黃之色,黃的是草芽,綠的是長成的草皮和些許樹木。南無山上有一個小道觀——長真觀,乃是全真教北宗的一個分支,由全真教北宗教主王重陽的二弟子長真子譚處端所創,以山命名,名南無派。傳到此時,以曆三代,眼下的掌門觀主正是長真子譚處端的嫡係徒孫無塵道長。這南無派長真觀的香火雖然不是十分鼎盛,但是戰亂年代還能支撐下去,日子倒也還過得去。
陽春三月,草長鶯飛,晴空萬裏,是個好天氣,一陣暖風吹來,晉楚仲宇和四師弟淩樂群不禁覺得生出一陣倦意。這個晉楚仲宇乃是無塵道長的首徒,穿了一身青色道袍,二十五六歲,身高七尺,肩寬體廣,長得十分魁梧,頭上挽著道士發髻,濃眉大眼,高鼻口闊,麵色紅潤,行家一看就知道是修煉有術之人;在他旁邊的正是他的四師弟淩樂群,十七八歲,與晉楚仲宇一般的裝束,隻是比晉楚仲宇矮了半頭,身材消瘦,眉飛色舞的,一臉稚嫩之氣,相比之下,沒有晉楚仲宇的那股成熟穩重之氣。這天師傅無塵道長派他二人下山采辦一些米糧日用衣物,二人帶了銀錢這就一起下山來了。
太陽暖洋洋的曬著,淩樂群張開雙臂昂起頭,打了一個大大的嗬欠,道:“哎!真想躺在這裏睡一覺,這樣的天氣,一定很舒服。”
晉楚仲宇在他的後腦輕輕拍了一下,笑道:“好好清醒清醒,就知道睡覺,怪不得功課總是上不去。”
淩樂群道:“我是俗家弟子,因為自幼體弱,父親才送我上山習武練氣,也就隨便學學,能強身健體就可以了。這和大師兄你不一樣,你必須得好好用功,因為將來你是要繼承掌門的。”
晉楚仲宇正色道:“這個你不要胡說,師傅並沒有說要把掌門之位傳給誰,大家都有機會,我看二師弟康起鈞就不錯。”
“二師兄的武功,道法練得是不錯,沒話說的,可是他為人氣量狹窄,喜歡在人背後使絆子,這點兒師傅就不喜歡,常常訓斥他,我都見過好幾次。大師兄你就好多了,為人和善,樂於助人,觀裏上下都喜歡你,再說我們南無派的掌門曆來都是傳給嫡係大弟子的,沒有傳位給其他弟子的先例呀!”
“師傅剛過五十,繼承掌門也沒幾年,而且現在身體康健,起碼二十年以內我們不用擔心這個掌門繼承問題,你著急什麼!二師弟雖然性情有些乖張,但是誰能沒有些缺點呐。人人都是完美的,我們也就不用練性養心了,練性養心不就是修煉自我,認識自我嘛,將來二師弟一定會改的。再說了,他這樣也不一定就是缺點嘛,當掌門是要賞罰分明的,這點兒我就不如二師弟。”
“是呀,你對大家好,對我們耐心,是沒有二師兄對我們那麼嚴厲。”說到這裏,淩樂群兩個眼珠子突然往上一挑,自言自語的道,“哦~~~~~,這個事情我著急什麼呐?!嗯~~~~~按著我們南無派的規矩,掌門是不能娶親的~~~~~~”淩樂群撫掌大笑起來,“看來大師兄是不想當掌門的,否則,安姐姐怎麼辦?”
晉楚仲宇有些扭捏的笑道:“你真是吃鹹鹽,操淡心,什麼事兒你都多嘴,看我今天不揍你。”說著就要動手。
淩樂群見大師兄要揍自己,撒開腿就跑,一邊跑一邊還喊:“救命呀,救命呀!大師兄要揍我了~~~~~~~~~~”
下了山不遠就有一個小鎮,鎮上有一家經營米糧日用衣物的商號,長期給長真觀供貨。因為這家商號的老板安超群乃是長真觀的俗家弟子,道號出塵子,曾經在長真觀習武學道,和無塵子掌門乃是一輩,是無塵子的師弟。這安超群並沒有多少道心,學了幾年武藝之後,便下了山,回家繼承祖業從商,後來自己的事業慢慢做大了,在南無山下也開了商號,於是便專為長真觀長期供應米糧日用衣物等物品。
晉楚仲宇和淩樂群下了山,不一會兒便到了安家商號,遠遠的便看見一位少女拿著本子,筆,來來回回,在糧堆前數來數去,正在查點米糧。淩樂群老遠便喊了起來:“安姐姐,我和大師兄來看你來了。”
這位少女名叫安景萍,乃是安超群的女兒,現今雙十年華,穿了一身灰色粗布衣服,一頭青絲長發,皮膚白皙紅潤,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鼻子高挺,櫻桃小口,兩腮帶著些許嬰兒肥,加上瘦小的身材,樣子看上去隻有十五六歲,要比她的實際年齡小了四五歲。安景萍看見晉楚仲宇和淩樂群來了,不禁局促起來,偷偷的整理了一下頭發,拉了拉粗布衣服,笑吟吟的迎了上去,道:“晉楚師兄,淩師弟,你們來了。”
晉楚仲宇也趕緊笑道:“安師妹,忙著呐!”
安景萍道:“你們先去後麵內堂坐坐,我點完這點米糧就去。”
淩樂群笑道:“好的,你可快點,大師兄,嗯~~~~還有我,我們等久了會著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