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明州縣衙,一派肅靜之象。堂後正廳,縣衙大人史東良正與市舶使林沛豐就近來明州海上交易的林林種種交談著。聽著他的陳述,林沛豐似乎也明白了近期明州海港商貿明顯下滑的些許原由。
最近,杭州,廣州,泉州等地,因為有縣衙及地方鏢局的加入,海上商貿船隻遭遇海賊騷擾的事件已經得到了大幅度的控製,各地商家趨之若鶩,護航鏢局更是賺了個盆滿缽滿,可就在如此大利麵前,身為四大港口之一的明州一帶,在龍虎鏢局的帶頭下,各鏢局開始紛紛拒接海上押鏢這一活計。麵對茫茫海域,縣衙更是舉手無措,隻有任憑其海賊嘯聚為非作歹,本地商人怨聲載道遠走他方,經濟蕭條的即使是幾度惹怒龍顏,可下麵衙門依舊是進退維穀,無計可施。
期間雖也曾嚐試著異地雇鏢,可幾經周折之後,結果還是一樣的不盡如人意。
那些鏢局,不是不夠資格便是夠了資格一聽說是明州海域又紛紛謝絕的。
現如今朝廷已頒下最後一道指令,“……隻有半年的時間,倘若明州一帶再無扭轉局麵的跡象,我這頭頂烏紗連帶著的還有下麵這玩意兒都將一起的搬家嘍!”史東良苦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林沛豐擱下手中茶水,再次問及各鏢局拒絕的理由,史東良則又歎息著笑了起來,“有的說是招惹不起那龍虎鏢局的大當家的,又有的說明州海域無疑將是他們押鏢的葬身之地,形形色色的說什麼的都有,總之兩個字,送客。”
話說至此,林沛豐也隱約記起,曾經在市舶司也聽人議論過一些有關明州海域上的怪異之事,說什麼妖島怪灘鬼屍船之類的,當時他隻當是謠言聽了去,並未多想,“難道……”
林沛豐話雖未說完全,史東良已領會其意,點頭道,“弄清其中原委尋到突破口,正是史某今日請市舶使及劉鏢頭來的重要原因,”
“可是,聽說那劉人亢劉鏢頭性情古怪,說一不二,倔強的狠,請他收回之前說法,繼續出海護航,恐怕不易。”
“所以,要史木過去請他,隻說是商議一些有關今年給朝廷上貢的押鏢事宜,”說著,史東良又朝堂口望去,“也不知道史木那小子見著人沒?”
“啊呀,啊,啊呀,啊~~~”
龍虎鏢局的四周,史木慘烈的叫聲回蕩。
附近叢林中,成群的烏鴉撲閃著翅膀掠過天空,此起彼伏的哇叫聲似乎也在挑釁著院中那個嚎叫不止的男人。
被那個摳鼻屎的肥女人給狠狠的壓在身下,史木的每次開口,都將換來她更加野蠻的向下摁去,隻可惜了他那一身的武藝,在此千斤鼎的重壓之下,也是毫無施展的餘地。
“彩鳳,不可對衙門少爺無禮!”
聞聲,史木如獲救星,艱難的抬眼望去,隻見一披麻戴孝的男人在一群孝衣孝帽的陪同下,從黑白相間的大堂裏走了出來。
史木掙紮了幾下想要站起來,可背上那“千斤鼎”依舊是紋絲不動的壓在那裏,貌似很享受他這人肉墊子。
望向那美鬢須的男人,劉人亢,他認得的。剛張口欲說明來意,不料又被那豬婆一熊掌拍下,他立刻與地麵來了個親密熱吻。吃一口黃土不說,末了還被那豬婆咬住耳朵的膩歪了一句,“木哥哥,乖一點好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