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川,興興小鎮,集市上一間無名茶館。
上午9點,藍天白雲,風和日麗,秋冬之際,南方的太陽很稀奇。
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裏,適合喝喝茶,吹吹牛,打打牌。
這不,梁世清來到了茶館準備打牌。
古話說得好,老子英雄兒好漢。梁心能夠不甘於做點電工、置業顧問、保險經紀人之類的工作,這和他老子梁世清脫不了幹係。
當然,在外人眼中,梁世清是好吃懶做,不務正業的混混,道上人稱三哥。
年輕時,憑借一股狠勁,不錯的廚藝和交際能力,梁世清強行承包了一所中小學的食堂。
在當地,他也算是小有名氣,黑白兩道的人都要賣賬。
不過,年少得誌一般都沒有好結果。
隨著中小學的搬遷,食堂也就沒能再做。
隨後,他將在食堂上賺的錢,加上去銀行貸的款,接連承包了8個水庫和池塘養魚。
第二年,魚價狂跌,梁世清一下子就是虧得血本無歸,還欠下了幾萬塊的債。
後來開了餐館,社會上來的朋友雖然很多,但梁世清好麵子,經常免單。
結果,吃垮了。
也是因為麵子問題,梁世清後來就沒有打過工,梁心的母親孫玉珍也是如此。
一晃十幾二十年,時代變遷太快,梁世清的雄心早已經不在,唯一的寄托,獨子梁心。
現在,他每天的活動就是上街打牌,喝酒吹牛。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三哥,今天咋來這麼晚?”眼見梁世清來到茶館,熟人張某打了招呼。
“昨晚喝了5桌。”梁世清笑著走了過去。
入座,老板娘李四妹端上一杯熱氣騰騰的竹葉青,散煙,一桌人開始吹牛。
三支煙過去,牛逼吹完,老板娘拿過來一副瀘州大貳。
牌友王某拆封,順便問道:“三哥,打一塊的摸?”
瀘州大貳一塊的自摸加翻,一般輸贏五六百,手氣不順,一千塊要不了兩盤就出去了。
一想到褲兜裏的325塊錢,梁世清笑道:“打那麼大幹啥,5毛足夠了。你們又不是不曉得三哥這些年背時的很。”
拿牌,散煙,張某笑道:“三哥謙虛了,再過兩個月,小心又給你抱大票兒回來,打一塊吧。”
梁世清嗬嗬一笑:“我倒是想。不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每個月的錢也就三千多塊吧。”
張某疑惑道:“你不是說他今年就漲了工資嗎?”
“穿上牛仔褲,我就是世界之王,黑喂狗。”這時,梁世清的山寨手機鈴聲響起。
放下牌,梁世清接了電話:“當然在街上,你老漢除了打牌還能幹啥。啥?你,你給我卡裏打了九十萬?”
靜,安靜了,整個茶館裏落針可聞。
都是附近人,外加梁世清也算“名人”,所以,茶館裏的人們多少都是知道他的一些情況。
別說90萬,就是9萬,他家也拿不出來。更別說他家還欠著不少債。
他兒子和他也差不多,25了,婚都沒結,大學也沒讀過,啥時候能這麼有錢了?
這通電話說了很久。
掛了電話,看著郵政發來的短信上顯示的餘額:901533.46元,梁世清全身一震。
這個你砍他兩刀,他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砍回來的漢子,這時,他的眼眶卻是紅了。
老子的兒子終於爭氣了!
暗中哽咽了一聲,梁世清很快調整好了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