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不管那個神出於什麼目的,我是不死的,大不了,我再重生一次,墨師叔有的是手段讓我保證這一世的記憶不會遺忘,但他卻並沒有讓我應劫,反而是如此害怕我隕落,難道我的這次死亡,關係重大?
新月說,神不止一個,他們有好有壞,在我身邊,就有一神,幫他抵消了另一個神的神罰。我或許永遠也戰勝不了那個充滿惡意的神,但是,憑什麼非要自己去戰勝他!自有與他不對付的神,去打碎這個神的玩具,一直禁錮在神的玩具裏麵的我,不就一樣得到了解脫?
活著,總是沒錯的,師父比自己更清楚他的處境,依然能抗過三十六紀而不崩潰,怎麼我才初初接觸真相,就自暴自棄了?
有人在故意引導我自我毀滅!元天劍悚然驚醒。
他仔細回憶著這段時間的經曆,他發現,從那次莫申枯的記憶被收走,自己的行為就有不合理的地方,似是被人影響了判斷,比如與馬雨忞相見,其實完全沒有必要!自己原本可以通過宋扶庭確認馬雨忞的狀態,他若恢複,原本是情理之中的事,然而自己在明知薛穀衫憑借這股能量做到飛升的情況下,依然鬼使神差地非要與馬雨忞親自見麵。
馬雨忞是阿寂的結果固然在意料之外,然而他走的時候,卻非要喊新月過來與自己對話,阿寂也被影響,認為非要新月過來對話不可,事實上,見與不見,完全沒有必要!
新月的對話,元天劍認為無需懷疑,問題就在於,她說什麼,根本不由她作主,神,隻需要她說出他認為我需要的信息,而這些信息彙聚起來,就是絕望!
他一步步引導我和周邊人的言行,目的就是要讓我絕望,然後自棄!
那個新月口中對我還算可以的神,也許根本就是那個神在演戲,然而,他完全可以降下神罰置我於死地,他卻偏偏沒有這樣做,為什麼?
他有顧忌,至少他不能親手殺死我,否則別說上次吞噬莫申枯,任何時候,他都可以這麼幹。
他想我自殺,而且,凡界手段,包括我師父的符籙,都無法殺死自己,或者說,殺不死我的靈魂,是不是這個出口,就是我徹底死亡的通道?
想到這裏,元天劍冷笑一聲,看來,事情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糟糕,墨師叔所謂的我的大劫,多半就是這個。想讓我求死,嗬嗬!
他以為他想通了,看透了,於是徹底放鬆了心情,他沒有想到,塵世間很多事,活著比死亡,更難以抉擇。
當他遁出鬼魂空間,返回歸元洞時,迎接他的,是淚流滿麵的玉玨仙子。
元天劍心頭一跳,他不動聲色地打發走了一直在歸元洞中呆著的元家大能,卻是留下尚可,他知道這是自己最大的軟肋,但是他不認為這個所謂的神會利用尚可來做文章,他要下手,早就可以做到,無需現在。他留下尚可,實在是因為從現在起,他不想再和她分開。
尚可已經是金丹巔峰,他在鬼混空間,竟然不知不覺地呆了一百五十年!
“師娘,出什麼事了?”
“新月死了……”
元天劍痛苦地閉上眼睛,他知道注定會有這麼一天,可他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過去多久了?”元天劍緩緩睜開眼睛,輕聲問道。
“一百五十年前,她給我傳訊,她和馬雨忞走了,讓我不要找她。”玉玨淒婉地道,“十年前,馬雨忞突然闖入歸元洞,帶回新月的屍身,告訴我,他是阿寂,新月,是他殺的,然後,他喊了一堆我根本聽不懂的話,一劍劃開虛空,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