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扶庭低頭道:“確如宗主所言,失去飛船,千峰宗已經沒有活路。”
“我不可能把飛船還給你,實話告訴你,這個東西不屬於修真文明,極可能招來天譴,因為製造這種神器的文明已經湮滅。”
宋扶庭不語,有些懷疑元天劍危言聳聽,或者是以此為借口搪塞他。
“我沒必要欺騙你,涉及天道的東西,你不了解很正常,其實不了解也許才是最幸福的。”元天劍理解他的心情。
宋扶庭心裏泛起一絲絕望,他本來從沒想過自己能獲得可以超越世間巔峰的力量,然而真給他遇上了,卻給宗門帶來了滅頂之災,他其實很清楚,這種機緣不能輕易示人,但是為了千峰宗的發展,他不可能不動用它。
他早就明白,所謂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他就是那個前人,是用來犧牲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千峰宗有朝一日能夠躋身一流宗門。隻有成為一流宗門,才可以把科技力量轉化成長生大道。
他其實並不介意犧牲,誠如元天劍所言,他飛升不了,飛船卻可以傳承,他相信,不需要經曆太多代,千峰宗就會成為浩然大宗。然而一切都像是注定的,他一頭撞進元天劍的圈套,他所倚仗的外力瞬間消散,千峰宗滅門基本板上釘釘。
整個物源星,都在覬覦這種力量,哪怕元天劍將他失去科技力量的真相擺到世人麵前,世人也不會放過千峰宗,就如當年猜測悟空一樣,誰知道他有沒有給千峰宗留下過什麼?沒有科技文明保護的千峰宗,注定會煙消雲散。
“千峰宗麵臨的困境,和我當年的情形差不多。不過,你必須明白,就算我不奪你飛船,你千峰宗也在劫難逃。”元天劍道,“老宋,其實你還沒意識到,這世間有很多力量,不是不能征服你們,而是暫時還沒下手罷了。比如薛穀衫,他要動你,我不認為你有勝算。”
宋扶庭知道薛穀衫很厲害,但他不覺得薛穀衫敢跟飛船硬抗,畢竟自己僅憑一把光劍就殺得三個珍寶閣太上落荒而逃,他自然不會忤逆了元天劍的意思,隻好自我解讀道:“想來他們能夠判斷科技文明對飛升毫無助力,強大的不過是力量,還看不上飛船。”
“你錯了,他們不是看不上,而是在相互牽製,長生固然是第一要務,但是沒有足夠的手段,如何去爭這越來越枯竭的資源?沒有人會嫌自己的手段更多。不過與你爭鬥,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搞不好就鶴蚌相爭漁翁得利了。”元天劍道,“隻是這種製約不可能無休止地僵持下去,總有人會憋不住的,比如秦放鬆,我懷疑那就是某個大能的一次試探。”
宋扶庭一驚,他隻覺得秦放鬆詭異,還沒往深處去想,順著元天劍的提醒,他越想越覺得可怕,越想越覺得愧疚,到最後頹然坐下,喃喃自語:“是我害了千峰宗,我是宗門的罪人……”
元天劍道:“怪不得你,或者真要追溯,還是得怪破鼎手賤,沒人能夠抗拒科技文明的強大,不過並不是無解。”
宋扶庭狂喜,自己怎麼忘了還有這麼一尊大神!他五體投地:“還請宗門救我千峰宗!”
元天劍道:“你看你,又來了!哎,算了,你千峰宗存亡其實與我沒有什麼關係,這一拜我受了!老宋,曆來宗門興亡,本是自然規律,就是珍寶閣也擋不住,無非是存在時間的長短差別,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
宋扶庭道:“道理我懂,我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元天劍心裏暗歎,這個道理說起來容易,真要執行起來,哪那麼容易看得開,比如元聖大陸突然麵臨覆滅,他就可以袖手旁觀了嗎?
他示意宋扶庭起來,然後伸手一揮,打出一個美麗的微型三維地貌圖:“這是元聖大陸,光線暗淡的地方,就是目前尚未有人活動的地方,注意看其中有紫霧升騰的地方,那裏便是靈氣充沛之地。你挑一個,作為你千峰宗的落腳點。我給你半年時間,清理完千峰宗的渣子,清理不完也沒關係,你把名單給我,剩下的我來。”
宋扶庭不解:“宗主,您是要詐死的,您不在了,若是元家要動手......”
元天劍道:“老宋,你還是沒搞懂,元聖大陸是我的,到底意味著什麼。你隨我來!”
說完元天劍拉著宋扶庭,就這樣飛出了歸元洞!
宋扶庭大驚,這是元聖山啊,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到處晃悠,不怕被那些老妖怪們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