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諾徹底撐不住了,靠在一顆樹上,抱頭埋在膝蓋上哭了起來,想想自己這樣千裏迢迢,跋山涉水的來找韓敘,真是不值。有了韓敘這樣的人比較,楊小諾才真的相信以前在穆家小院裏的三個男人真的是很寵她了,即便總是和她吵吵鬧鬧的穆青其實骨子裏也是寵著她的,那像這個韓敘,簡直是吃人不吐骨頭,心黑如炭。楊小諾心裏把能想到的惡毒話都招呼到了韓敘頭上,也不知道山下的韓敘有沒有覺得耳朵根子發熱。
“楊小諾……”楊小諾正哭的傷心,隱約中像是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可她又怕是自己哭的太久,耳朵聽錯了,一時沒敢應。
“楊小諾,楊小諾……”聲音靠近,楊小諾已經聽出了是韓敘的聲音。
“這兒,我在這兒!”楊小諾站了起來,顧不得腳上的疼,跑著向著聲音的方向揮動雙手。
馬蹄聲響,片刻功夫韓敘就騎了馬穿過林子跑了過來,楊小諾別管剛才心裏還在怎麼罵韓敘,可真等在這兒見了韓敘卻是再開心不過。
韓敘和阿沛下山見等在山腳下的韓尚,一下才想起自己先讓韓尚下山竟是把楊小諾給落在了山上。一時間腳不沾地,反轉馬頭又上了山。一口氣跑到山頂,那裏還有楊小諾的影子。韓敘圍著山頂轉了七八圈,每個角落都找遍了也沒人,韓敘隻有希望是楊小諾自己已經先下山了。
上州宮山的路在一半的時候有一條岔路,韓敘剛才上山的時候沒有碰到楊小諾,那就隻有一個可能,楊小諾走錯了路,在另一條道上。
韓敘下馬,見到楊小諾,懸著的心算是著了地,看著楊小諾的眼已是哭過,伸了手去牽她:“哭啦?”楊小諾嘟了嘴沒有說話,心裏的氣還沒咽下去。
韓敘也知道楊小諾今天是受了委屈,降了身段的說著軟話:“沒見到人,你在原地等著就好,我自會上來尋你。”
楊小諾氣不過的橫了韓敘一眼,滿是水泡的腳疼的有些站不穩:“我可不敢奢望,你韓公子要是猴年馬月才想起有我這一號人,我不得生生在這州宮山頂上餓死。”
韓敘今天是難得的好脾氣,也不和楊小諾抬杠,見她走路顛簸,知道怕是傷了腳,嘴裏哄了楊小諾道:“找我算帳也等下了山再說。”說完就把楊小諾托上了馬,自己也跟著翻身騎了上去。
這麼一折騰已是下午,楊小諾又餓又累,事沒辦成還磨了一腳的水泡,想想心裏就憋氣。一路上氣都不順,坐在馬上一句話也沒說。韓敘也是難得的清靜,下山路陡,緩緩騎著馬順著山路往下。
“噗噗!”突然一陣撲騰聲,楊小諾就看到一個東西從林子裏飛了出來,還沒待她看清,坐下的馬已是受了驚嚇,一聲嘶鳴竟是直接就衝著懸崖邊奔去。
楊小諾的尖叫還來不及出口,就在這電光火石間,楊小諾覺得身後的韓敘雙手一緊,夾住她就向一旁的山路滾去。
連滾幾圈,韓敘和楊小諾才停了下來,楊小諾覺得右手手臂火辣辣的疼,轉過來一看,手臂已經被山路上的碎石擦的血淋淋一片。再看被她壓在身下的韓敘,身上的衣服被劃破了好幾道口子,怕也是被石頭給刮傷了。
韓敘把楊小諾牽起來,打量了一下:“沒事兒吧。”
楊小諾嚇的還有些沒回過神,沒注意到韓敘的神色有些異常,兀自還沉浸在剛才的恐懼中驚魂未定,隻是點了點頭。韓敘把楊小諾安置好,回頭去牽已經停在了崖壁邊上的馬。
馬遷過來,這畜生倒是毫發無傷,韓敘要托楊小諾上馬,楊小諾卻是想著剛才的事心裏發怵退到了一旁:“我腿軟,不敢上。”韓敘也沒有勉強,牽著馬領著楊小諾下山。
楊小諾腳下的水泡破了,疼的她齜牙咧嘴,最險的一段路也過了,韓敘再讓楊小諾騎馬,這次她沒有拒絕。
韓敘的手從楊小諾雙臂中間穿過握著馬韁,見天色漸暗,路才走了一半,今天下山已是不可能了對坐在前麵的楊小諾說:“山上有獵戶建的屋子,你坐在前麵留意一下。”
“嗯。”楊小諾點頭答應。
走出一段,楊小諾突然指著左邊一處地方:“那裏有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