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姑娘?是在叫自己嗎?可是我不是叫太平嗎,對,叫太平,所以姑娘不是我。還有啊,大師伯說過的,人生有三件大事不能被打擾:偷吃、睡覺和如廁。
“喂,姑娘,姑娘醒醒……,喂,你怎麼這麼臭呀!”
什麼?!依然雙目緊閉的太平,隻覺自己憤怒的三昧真火正在熊熊燃燒。
“真的很臭,瞧,你臉上那努力爬呀爬的白白胖胖的是什麼東西呀,咦?又來了一隻,又……”
“喂!”太平條件反射式地彈坐起來,不巧力道正猛,兩個人真巧碰了個頭撞頭。
“你鐵頭哇你。”墨容非抱怨道。
“在哪裏呀?”太平對那“白白胖胖爬呀爬”的東西還是心有餘悸的。
“喏,進去了。”墨容非還是那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調調,對著太平的嘴巴信手一指。
“啊?什麼?嗚——哇——”
“還‘啊?’,另一隻也掉進去了。”
“哇——”
太平一邊狂吐去了,墨容非舒舒服服地躺在吊床上,靜靜地打理著氣息,事實上,與紫衫人這一仗,他也受了很重的傷。
還是太輕敵了,之前,他甚至從沒有估量過塤篪和鳴的威力,還是一如既往地享受那種貓捉老鼠的感覺,他從來沒有問過自己這些年來執著於斬妖除魔到底是不是隻是沉迷於狩獵的過程,他沒問過,因為他從不後悔。
“嗨!”
一隻白豆蟲跳進墨容非的眼簾,這次跳起來的墨容非迎頭撞上的不是太平,而是這隻白色的豆蟲。
“哈哈,跟白白胖胖爬呀爬親親的感覺很香香吧,哈哈……”挑著白豆蟲的太平樂的直揉肚子。
“這麼惡心的東西哪裏來的?”墨容非惱羞成怒地使勁擦著嘴唇。
“我嘴裏吐出來的呀。”哼,敢騙本姑娘,也不瞧瞧這裏是誰的地盤。
“怪不得跟你一樣臭。”容非依然不甘心占下風。
“你……”
“你你你,你什麼呀你,別拿你那輕薄的手指指我。”
“我……”
“我我我,我什麼呀我,我就是這麼玉樹臨風,瀟灑倜儻,怎麼了你,自卑了吧,理虧了吧,感到羞恥了吧,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女人,等於小人。”墨容非不客氣地說。
“哼!”天啊,這天下居然還有比瑤芳師父還要自戀,還要毒舌的人,而且還是個男人,太可怕了。
“給你一個重拾自我、重新做人的機會,告訴我,昆侖派正門怎麼走。”
告訴你個大頭鬼呀,“咳咳,哦,嗯,那個,是這樣的,你順著這邊的山道一路上去,然後往北走,翻過兩個小山頭再往東,不遠就到了。”哈哈,看不走死你。
“原來真的不遠了嘛,應該今晚就可以到”,說罷,墨容非死死地盯著太平。
“我沒有騙你,真的……,你幹嘛這麼看著我?”
“我是想讓你記住我的臉,記住你今天有幸認識了少年得誌、才貌雙全、名滿中原,更是無數少女夢中情人的天下第一……”
“我不想知道。”太平雙手扣住耳朵,她才不稀罕知道他是誰,而且最好是後會無期。
“……”
墨容非大概又自言自語地說了一會兒,然後擺擺手,揚長而去,看著他越走越遠,太平放下雙手,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可是這口氣還沒喘好,“墨容非”這三個字清清楚楚地被塞入了太平的雙耳,然後以閃電的速度傳遞給了大腦。
“墨容非——嗚——”什麼東西?“呸呸呸”什麼?半條蟲子?“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