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歡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自有記憶以來,她便一直和母親生活在這片紫竹林。
紫竹林很安靜,隻是她經常很寂寞。
對於父親,離歡沒有印象,隻是在偷溜下山去集市時,看到了別家的父親,才知道,原來世界上不是隻有母親一個人的。
帶著這份對父親的期待,離歡也對外麵的世界充滿了渴望。
離歡不敢把自己的這份心思告訴母親,因為她知道以母親的性子是萬不會與她透漏一絲一毫的。母親是一個很冷酷的人,平日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仿佛沒有什麼是能夠擾她心神,她總是猜不透母親在想些什麼。
離歡與母親所住的這座山名喚幽冥山,應了這名字,這裏常年煙霧繚繞,處處險峰,一月隻有一天早時和夜時方得霧散,正因如此,尋常人家是不敢來這座山的。
但對於離歡來說,這天卻是她最快樂的時候,這一天她能夠下山去見外麵的人,雖然隻是為了采買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但她還是很興奮。
時光飛逝,轉眼間便來到了霧散的這天。
離歡心中隱隱有些興奮,畢竟對她來說,這隱居的生活還是枯燥了些。但她的性子隨了母親,清清冷冷,倒是不願表現出來。
一早離歡便起身準備,找遍紫竹四處卻沒有發現母親。離歡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畢竟母親這天總是送她離開的,雖說幽冥山霧氣已散,但還是非常危險的。
覺的這是個鍛煉自己的好機會,離歡把留聲螺放在桌上便離開了。
集市依舊像往常一般熱鬧,看見幾條分外鮮美的魚,離歡便打算買條母親。
最近母親總是心事重重,讓離歡很是擔心。把錢遞給小販,離歡便趕忙離開了。
今日她的心中總是有些不安,眼皮也總是跳個不停,待是待不住了,索性趕緊回去,求個心安。
離歡越走越快,最後竟直接跑了起來,沒跑起步便停了下來,懊惱的捂著自己的眼睛。何時這般沉不住氣,竟忘了自己的法術。
剛想禦劍離開,眼尖的離歡遠遠卻看見了山腳下的男孩,他似乎傷的很重,手臂上一道深深的痕跡,不住的流著血,看起來有些嚇人。
隻能說遇到離歡,是他的幸運,離歡自小學醫,對於這些東西頗為了解。
離歡從自己隨身攜帶的藥包中拿出白色的藥瓶,將藥粉小心的倒在男孩的手臂上,撕裂的感覺更甚,男孩痛的微微掙紮了一下。
離歡伸出手,手中顯出一團白光。隻一會兒時間,男孩的傷便恢複了許多。
看到這樣,離歡微微鬆了一口氣,掏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
坐在男孩身邊等著,離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在男孩恢複的快,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離歡,臉上閃過一絲疑惑,轉而又冷靜下來,冷冷的說道,“你是誰?要幹什麼?”
離歡表麵淡定,心裏卻有些惱了,離歡不是聖人,浪費時間救他,如今反倒被懷疑。早知如此,還不如不救他。想起母親的話又有些氣不過,母親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怎能因病人不領情就獨自生悶氣,讓離歡盡力,一切隨緣。
說服了自己許久,離歡還是氣不過,重重的按了一下男孩的手臂,聽到男孩的一聲痛呼,離歡才覺得心中安慰了些。
“你的名字告許我,我從不欠人人情。”男孩冷冷的說道。
看到男孩的表情,離歡那幾分後悔猶如實質般暴漲,咬牙說道,“我叫離歡,告訴你我的名字不過是出於禮貌,你不必謝我,我不過一時興起。”離歡說著,心中已是不耐煩了。
男孩剛想反駁,忽的卻聽見一聲巨響,兩人距離那地那般遠,力量居然依舊這般強。
被這爆響驚到,兩人抬起頭來,卻發現聲響是從萬裏之外的群山上傳來的。
離歡心中咯噔一下,不等男孩回答,趕忙說道,“我有事要回家了,隻這一遍,不用謝我...”一邊跑著一邊回頭道,“再也不見...後會無期...”離歡祭出千機,蹭的一下跳上去,一眨眼便飛遠了。
男孩依舊坐在那裏,臉上卻是一副邪邪的表情,他用手摸索著下巴,若有所思道,“幽冥山?難道...嗬嗬,有點意思...”
紫竹林
“君蘭,你恨我,我知道,如若不是離歡,我怕是早去陪君竹了。”
說這話的女子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衣衫,與離歡相同的色係,不同的是,女子的發上僅著一隻簡單的玉簪,樸素卻不失優雅。
盡管說著悔恨的話,臉上依舊卻沒有表情,仿佛說這話的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