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想法(1 / 2)

這種事誰也說不準。

可上官夫人就是認定,如果當年英王沒有搶走宋大夫,她兒子的身體肯定能恢複得跟正常人一樣。

故而英王世子大婚,上官夫人隻是簡單隨了份禮,人沒有來。

上官鬆是跟著父親上官騫和大哥上官梧一起來的。隻是他還未及冠,又不宜久站,不一會兒就由小廝扶著往清靜處歇息了。

上官鬆知道自己先天體弱,而且隨著年紀增長,身體越來越不好。

他小時候是由奶娘抱著來來去去,直到六歲才正式下地走路。去年,因為臘月裏受了些風寒,他大過年的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母親一怒之下杖責了好幾個服侍的婢女。此後他的身體便格外虛弱,受不了寒經不住熱,多走幾段路就筋骨發軟,嚴重的時候甚至要在床上躺一天。

婚宴場麵熱鬧,人多嘴雜不清淨,父親和兄長原本沒打算帶他來英王府。

是他主動要求來的。

英王府還是英王世子大婚,於他都沒有關係,他隻是想借這個機會再見見太平郡主。

那個曾和他一樣不幸,後來卻比他幸運的女孩兒。

上回見太平郡主,還是去年在廣安寺後山。

最令人留意的,是太平郡主明亮有神的雙眸,行止顧盼間,讓他覺得生機勃勃。

那種生機勃勃正是上官鬆缺少和希望的。

上官鬆並不怨恨誰,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活不長。那時候他躺在床上,就會一動不動地流淚,起床時淚痕已幹,誰也看不出來。

直到宋大夫進府為上官鬆調理身體。

宋大夫是一個溫和而堅持的人,就像一縷清風,吹進了上官鬆緊閉的心房。

宋大夫告訴上官鬆,他說不清什麼時候眼一閉,就再也回轉不過來。今後能活一天是一天,能活一年是一年。

而這有限的時間,用來怨恨和自哀太浪費了。

在宋大夫離開後,上官鬆努力了很久,用雙腿走路,用雙眼觀察,學君子六藝,習琴棋書畫,處處與人為善。

生而為人,就要活出個人樣兒。

上官鬆一直在努力地做。

也正因如此,在上官鬆心底,由宋大夫照顧了六年之久的太平郡主,無疑做得很好,比他還好。

所以上官鬆對慕萱並無怨恨,而有一種同類相見的欣喜。

歇息一陣,上官鬆再回頭看了一眼林間的小樓,緩緩起身,對小廝惜果說道:“走吧。”

那邊,結香回到擷秀樓,朝忍冬微微點頭。兩人繼續安安靜靜地守著偏廳門口。

偏廳裏的慕萱對偏廳外的響動當然有所感應。

來的人不是衛晨風。

衛晨風與她同歲,而且多年跟在衛將軍身邊,身體強健程度自不必多說。

剛才那陣腳步聲輕而虛浮,那人的說話聲毫無中氣,肯定不是衛晨風。

不過慕萱也想不出那人是誰,雖然她記性絕佳,但剛剛路過那人應該沒與她說過話,否則她應該記得。

也許是某個赴宴的公子哥吧。

慕萱很快將此事拋開。

可直到申末,慕萱再也沒有等到其他人。

說不出是鬆了口氣還是別的什麼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