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李剛看看馬部長,起身就走了出去,氣得馬部長在心裏罵李剛,罵他不懂事,罵他是個忘恩負義的兔崽子!
吃飯的時候了,那個退休幹部還不走,怎麼辦?退休幹部不走,馬部長也就不能走。馬部長就伸長脖子,眼巴巴地往窗外看,他想看李剛回來了沒有,他想讓李剛替住他。可李剛早已回家了。這樣,馬部長一中午就跟那個幹部耗在了信訪辦,弄得也沒有吃上飯。
下午李剛上了班,他見馬部長還在信訪辦坐著,餓得一臉無精打采的樣子,他也沒說話,走到自己的桌子前,點了一支煙,嘶嘶地抽了起來。馬部長心裏火了,逗他說:“李剛,你最近表現不錯,上邊準備提你了,你很快就要扶正了!”
李剛塌蒙著眼沒好氣地說:“提龜孫去吧,我可不想提!”說完,甩著胳膊出了辦公室。弄得馬部長一個大長臉。
李剛這一段很高興,有時傻傻的,有時默默的,有時自己高興得跟自己傻嗬嗬地笑。他想,這人一旦去掉了欲望,活得還真滋潤,真自在!什麼他媽的部長、書記的,什麼他媽的思想水平、政治素質的,都他媽的是扯淡,都他媽的是操人的。隻要你不被這欲望迷住,他的緊箍咒就不管用!
當然了,李剛也不傻,工作該幹還是幹的,而且幹得還不錯。上班不遲到,下班就往家裏跑,他急著回去抱女兒,女兒已經會笑了,她能咯咯咯地笑成歌兒,李剛覺得自己的女兒笑得最好聽,笑得最可愛,他早把一些官場上的明爭暗鬥,機關裏的是是非非拋到九霄雲外了。
這天李剛正在辦公室坐著,劉椏枝進來了,她高興地跟李剛說:“老同學,忙呢?”
李剛有些驚訝,說:“你怎麼來了?”
劉椏枝臉上笑成了一朵花,說:“咋,你李大部長的辦公室很難進嗎?”
李剛說:“哪裏,我是說沒想到是你嗎?”
劉椏枝說:“上午有空嗎?我帶你去兜風?”
李剛說:“你買車了?”
劉椏枝說:“買了,是個黑色的小貨車。”又說,“市麵上剛時興,能坐人,還能拉東西。”
李剛說:“好啊,正好我上午沒有事兒。”
劉椏枝說:“走,兜風去!”
李剛跟著劉椏枝出去了,到了機關外邊,確實停著一輛黑色的小汽車,前邊兩排座,後邊一個小拖鬥。李剛坐上車,羨慕地說:“真好,前邊兩排座坐滿能坐六個人,後邊拖鬥還能拉貨,客貨兩用,不錯!”
劉椏枝說:“李剛,買這車主要是拉貨,我們做買賣的離不了車,特別是離不了能拉貨的車。”
李剛說:“是,這車挺實用。”
劉椏枝說:“李剛,有用車的地方你說話。”
李剛高興地說:“好!”又說,“椏枝,看不出你還真發了?”
劉椏枝笑笑說:“這不,上個月倒騰鋼材賺了幾萬塊,我現在又開始倒騰煤了。”說完,她用鑰匙打著火兒,車就穩穩地開走了。劉椏枝開著車,出了廠大門,就拐上了公路,一會兒車就停到了一個小山下,劉椏枝說:“李剛,咱上山坐會兒吧?”
李剛說:“好。”說完,他們下了車,上到了山坡上的一棵柿樹下,兩人就地坐了下來。
劉椏枝說:“李剛,跟我跑跑做煤的生意吧?賣出去了咱倆分。”
李剛說:“做生意我可不會,再說,礦上的煤我也弄不出來啊!”
劉椏枝說:“沒事,你把礦長介紹給我,我來跟他們搞關係,隻要有錢,關係不成問題,煤也不成問題!”
李剛說:“這樣啊?那這我會,我可以介紹你跟我們經營礦長認識,他就是主抓賣煤的。”
劉椏枝說:“好,改天你領我去見見他,之後的事兒我去跟他談,到煤賣出去了,我們分成,我不會虧你的。”
李剛一聽販煤這麼簡單,高興地說:“好,這事兒你等著!”
山上的風嗚嗚地吹著,柿樹葉子都被風吹掉了,變得光禿禿的。在一塊大石頭上,李剛和劉椏枝肩並肩地坐著,好像是一對親密的戀人。一會兒,劉椏枝看著李剛甜甜地一笑,親切地叫著李剛說:“李剛,你真帥,跟在學校一樣帥!”說著就靠在了李剛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