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嘈雜的聲音,驚醒了那個被綁在銅柱上的女子,女子的紅衣華服早已破敗不堪,全身上下布滿傷口,隻是此刻她早已感覺不到疼了。
“妖女池夢!你可知錯?”高台上一身穿藏青色朝服的人厲聲問道。
錯?女子看了一眼高台上的人,目光落在那個一身白衣的男子身上,他竟也來了嗎?來看自己被活活燒死?她看著那個白衣男子露出一抹笑容,像是太陽西下,天邊的血色晚霞,美的驚心動魄。可此刻的天陰沉沉的一片,大塊大塊的黑雲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獸,不斷翻滾,咆哮,像是要將天空吞噬,大風吹著她的長發肆意飛舞。
“夢兒,認錯吧!義父幫你求情”白衣男子皺著眉頭道。
聞言,女子抬頭與那白衣男子目光對視,隻是瞬間那男子便移開了視線,女子白皙的臉蛋布滿淤青,嘴角還有點點血絲,明明已是萬般狼狽,可偏偏美的驚人。原來不管什麼時候她都可以是美的,可是就算她再怎麼風華絕代,今日她都將化為枯骨,皇家的法則,沒有人可以逃的過去。
她突然發出一陣笑聲,看著他道:“認錯?你也認為夢兒有錯嗎?義父!”還是說這便是你想要的結果。
“妖女!死到臨頭還不認錯!枉費王爺一片苦心!”身著朝服的人又大聲喝道。
“嗬……妖女?我要是妖,我必要將你們這些人扒皮抽血!墨陽帝倒是會給我按罪名,我池夢十三歲帶兵殺敵,打敗安良,十五歲修棧道開擴朝陽西邊疆土,十六歲治瘟疫給朝陽一個太平盛世!錯?我何錯之有?”女子的臉冷冽的像冬日的風,她字字珠璣沒有一個能反駁她的話。
“你恃寵而驕!蠱惑百姓!功高蓋主!還要罔顧聖意嫁到安良!這便是你的罪!”那人大聲嗬斥道。
恃寵而驕?蠱惑百姓?功高蓋主?女子無奈的笑了笑,容顏蒼白,這便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的心嗎?他怕她幫義父篡位,便用義父的命逼她死,這便是帝王心!
見女子不再說話,那人忙大叫道:“行刑!”
“慢著!”白衣男子突然向前走了一步,聽見男子的話女子的眼裏像是突然迸發了煙火,明亮的動人!隻要你開口,我便是冒著天下不為和你走,我們放棄富貴榮華,采菊東籬下。
青衣朝服的男子臉色有些為難的道:“王爺,這時辰也差不多了,這皇上吩咐的事,王爺您……”
白衣男子的身形突然一頓,看著被綁在柱上卻依舊一身風華的女子,終究還是閉上了眼。
女子的眼睛裏終是有什麼熄滅了,原來這就是我的結果,她癡癡的笑了,眼裏有淚水流下,我愛錯了嗎?可終究沒人能給她一個回答。
見狀,朝服男子立刻大叫道:“行刑!”,很快便有人往銅柱上潑油,油濺在傷口火辣辣的疼,可是胸口那處的疼痛卻比身上痛上千倍。義父,如果我不是你的義女,你會不會愛我?我用我的命來做這場最後的賭博,可我卻還是輸了。
“義父!”我愛你,朱唇輕啟,但這隻是後半句卻淹沒在騰空而起的火焰裏,在火焰的爆裂聲中她好像聽見了踏踏的馬蹄,那個墨衣男子向她走來,她無奈的笑了笑,你猜對了,我終究還是輸了,我將來世許給你,倘若我還能有來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