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昱江就這樣,一路跟著陸依依向前走去。
“你家在哪裏啊,到了沒有?”傅昱江走了好半天,腿都累酸了,陸依依還是隻帶著他兜圈子。
“沒有,你才走了多遠呀,快到了。”陸依依敷衍道。
“我說,你別耍我啊,我都走了這麼久了,還沒見到影子呢。”傅昱江撓頭。
“你看,這不就到了?”
傅昱江隨著陸依依的聲音抬起頭,上麵龍飛鳳舞寫著幾個大字:雲來客棧。
“你帶我來客棧幹什麼,我告訴你啊,要是我在客棧裏遭遇了什麼不測,就是你的責任了。”傅昱江急忙道。
“你不是想來我家嗎?這裏就是我家啊。”陸依依一個轉身進了客棧,熟練地坐到了一條長板凳上。
“你家是客棧?”傅昱江滿臉不相信。
“我家的祖業就是這間客棧,有沒有什麼問題?”陸依依得意道。
“這麼說,你就是這間客棧的老板娘?”傅昱江眼睛瞪得渾圓,幾乎要把眼珠瞪出來。
“我父親早亡,母親去世前六留給了我這家客棧,我當然可以說是這間客棧的老板娘了。”陸依依笑著走到客棧的中央。
“那,老板娘,我可以冒昧問你一個問題嗎?”傅昱江小心試探。
“什麼?”陸依依正在興頭上,信口道。
“為什麼光天化日之下,您的客棧裏頭一個人也沒有?”傅昱江剛進來的時候就發現,這家客棧冷冷清清的,不隻沒有客人,連夥計也沒有一個。
“你剛才沒聽我說嗎?我娘去世以後,就隻給我留下了這間客棧,可沒有給我留下夥計和客人。”陸依依嘟嘴道。
“那你豈不是——”
“打住!”陸依依知道傅昱江定然要嘲笑她的客棧雖名為“雲來”,實則門可羅雀,又要譏諷她沒生意,急忙搶先一步道:“所以,我從來就沒有打算靠著這些祖業過日子。人嘛,總是要靠自己的力氣,才能吃得飽睡得著,總是靠著祖上的家業,總有一天,坐吃山空,金山銀山也敗完了。”
“我看你現在就敗完了。”傅昱江小聲嘟囔。
“你說什麼?”陸依依敏銳地捕捉到了傅昱江的話。
“我說,你這麼能幹,一定不會把家業敗光的。”傅昱江笑嘻嘻地看著陸依依,改口道。
“我可不靠這客棧的生意吃飯,捕魚打魚,足夠養活自己了。”陸依依說著把早上剛捕的一筐魚“砰”地一聲扔到桌上。
“哎,正好,趕緊做條魚,咱們今天,好好吃一頓好的。”傅昱江對陸依依說道。
“想得美!”陸依依嗔道:“你別以為你會在村長麵前討個巧,說幾句好聽的話,就想在我這裏白吃白住了。”
“難道,你要我幫你打理這家蒼蠅都沒幾隻的客棧啊?”傅昱江翹起二郎腿,不以為意道。
“我呢,當然不是要你幫我打理客棧了,不過你這幾天倒是可以住在這裏客棧裏,吃的呢,就自己去廚房做,至於住在這裏的費用嘛……”陸依依托起了下巴。
“你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吧。”傅昱江不耐煩道。
“很簡單,如果你能在三天內,用我這個荒無人煙的雲來客棧賺到三兩銀子,就免了你的租金,不然,就得給我做下人,任我差遣。”陸依依笑道。
“什麼?我傅昱江堂堂臥龍穀二弟子,怎麼能給你這個小丫頭做牛做馬,你等著,我一定可以賺得到。”傅昱江果然中了陸依依的激將法,一口答應了下來。
“好,那三日以後,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陸依依哼著歡快的小調走進了廚房。
傅昱江嘴上雖然答應得爽快,心下卻不免犯起愁來:三日,我又不是大羅神仙,怎麼像變戲法似的,給你變一個生意的興隆的客棧出來。
陸依依過了一會從廚房出來,端出了一盤剛剛出爐的燒肉。
這肉紅撲撲,亮晶晶,顫巍巍,表麵是一層色澤鮮豔的肉皮,在陽光下一閃一閃的,仿佛天上不斷閃爍的星星。肉皮下是一層肥肉,肥肉下又夾了一層瘦肉,瘦肉下麵又緊緊黏連著一層肥肉,濃香撲鼻,沁人心脾,直教人想起“此物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來。
傅昱江自從來到這個島上就沒有吃過東西,見了這盤肉,免不了口水直流:“真香啊,我可以嚐一口嗎?”
陸依依不懷好意地看著他:“這是我做的,你想吃,就自己做去啊。”
傅昱江咽了咽口水:“好姐姐,我已經好久沒吃東西了,就讓我吃一口吧。”
陸依依又想到了什麼,大方道:“也不是不能讓你吃,隻不過沒有那麼容易。這樣吧,咱們打個賭,你贏了,這肉就歸你,你要是輸了,我要你告訴我一個秘密。”
傅昱江心想:這丫頭未免也太狠了些,我若是贏了,不過是吃一口肉,我要是輸了,竟然要我說一個秘密。不過,這卻也沒有難到聰明人傅昱江,他一口答應道:“好,不過賭什麼要由我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