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衝站在崖邊,怔怔的瞧著嶽靈珊離去的背影,心頭痛楚。想到方才他竟然會錯意,表錯情,更是羞憤難當。待得嶽靈珊的身影走出了他的眼線,令狐衝抓著酒壺往嘴邊一送,仰頭大飲一口。
忽然,令狐衝又是一怔,“噗”的一聲吐出了口中美酒,怔怔的看著手中的酒壺,神情複雜。
這酒,是楊蓮亭特地送來給他的。
從小到大,每次楊蓮亭外出歸來,都會攜帶一份禮物給嶽靈珊,帶一壺美酒給他,每次最多也隻帶一壺,因為他總告誡他:“過猶不及,適可而止。”
“啊!”
令狐衝忽然仰天長嘯一聲,將手中酒壺扔下了山穀。
思過崖居高臨下,令狐衝這一聲長嘯傳得極遠,剛剛走下崖的嶽靈珊卻是正好聽見,當即身心一顫,止下步子,轉過身子向崖上看去,喃喃念道:“大師哥……”眼中卻是飽含歉意。
下崖後,嶽靈珊卻是正好瞧見了林平之一人在練著華山劍法,頓時暗道:“他還真是勤奮啊!日也練,夜也練。就是跟爹一樣,有些嚴肅,一點都不好玩。”一想到林平之身負血海深仇,嶽靈珊便又釋然了,不由有些同情他。
嶽靈珊走上前,喚道:“林平之。”
聞言,林平之停了下來,轉過身,看了嶽靈珊一眼,便行禮道:“師姐,有什麼事?”
嶽靈珊見林平之滿頭大汗,不由問道:“你在這練了多久了?”
林平之道:“兩個時辰。”
嶽靈珊秀眉一蹙,道:“你這樣練劍是不對。習武之道,欲速則不達。你一味蠻練,很容易練岔的。”
林平之木然道:“哦!”
嶽靈珊不由生氣道:“我好心提醒你,你這是什麼反應?”
林平之皺了皺眉,隨後又堅定道:“餘滄海和木高峰這兩個狗賊武功高強,我若要報仇,唯有加倍苦練。”
嶽靈珊道:“餘滄海這麼說都是堂堂一派宗師,雖然我華山派武學博大精深,但我大師哥入門十五年了都還不是餘滄海的對手。你說,你若是要為父母報仇,單憑你這樣練,得練多少年才能打得過餘滄海?”
林平之頓時一怔,脫口道:“可是楊……”說著忽然一頓,轉了轉頭看了看四周,見四下無人,方才放低聲音道:“可是楊蓮亭當年十五歲之時就能與餘滄海打得旗鼓相當,那時他也不過入門才五年吧?”
聽得林平之提及楊蓮亭十五歲與餘滄海交手一事,嶽靈珊不由驚疑道:“咦!你竟然知道此事?”
林平之點了點頭,道:“當年我爹與他同朝為官,有些許交情,我不但聽說過他的事跡,甚至還曾見過他,我爹曾經也想讓我拜他為師的。”
嶽靈珊頓時喃喃念道:“難怪了。”她卻是以為楊蓮亭在劉府教訓餘滄海是因為與林家有交情而幫林平之出頭。接著又噗呲一笑,道:“哈哈……你竟然差點成了我二師哥的徒弟……”
林平之皺眉道:“有什麼好笑的?我爹當年又不是讓我跟他學武功,是想讓他教我詩書。當年他連中三元,名滿天下,不知道多少人想拜他為師,可別人連求的機會都沒有。”
嶽靈珊捧腹道:“不……不是……我是在想你若拜了我二師哥為師,你不就要叫我師叔了……哈哈……”
林平之撇了撇嘴,道:“他不是被逐出華山派了嗎?為什麼你還一直叫他做二師哥?”
聞言,嶽靈珊頓時臉色一變。
見此,林平之不由心思一動,問道:“莫非……其中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