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林甫的上位,同時也預示著盛唐從那一刻開始,要走下坡路了。
不過值得興慶的是,此時離著安史之亂還有二十多年,那個罪魁禍首安祿山還在邊關做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小偏將,大唐還是一幅繁榮昌盛的景象……
他如今的父親名叫裴宗之,出身河東裴氏,世家大族,早年以門蔭入仕,在太常寺任職,後來不知為何,竟然投筆從戎,在邊關屢立戰功,被當時的宰相張說賞識舉薦,調回長安,任職禦史中丞。
玄宗對父親也是頗為欣賞,於是在開元四年,下旨將寧王李憲的女兒江陽縣主下嫁給了父親,而江陽縣主李虞便是自己如今的母親。
母親自小在西北長大,有著北方女子的豪邁,能騎馬射箭,不過自從嫁給了父親之後,倒也學著溫婉女子描眉畫眼,擺出了賢妻良母的姿態,夫妻倆也算恩愛和睦,相敬如賓。
誰知幾年之後,父親因為私下與宰相張說走得太近,也因此惹上了大麻煩。
張說這人是個很有才學,也很有能力的官員,不過缺點也是很明顯的,就是任人唯親,貪財好利。
在開元十三年的時候,因為泰山封禪之事與宰相源乾曜產生很大的分歧,他還反對權臣宇文融推行戶籍重新登記的措施,在泰山祭祀期間,他任人唯親,提拔親信,從而得罪了許多官員,觸犯了很多貴族的利益,也因此被唐玄宗猜忌。
諸事累累,宰相張說最後被宇文融,崔隱甫,李林甫等人共同彈劾他勾結術士,結黨營私,貪汙腐敗等等,而被唐玄宗罷免了宰相之位,關進了大牢。
當時被宰相張說提拔的幾人,都受到了牽連,比如後來的一代賢相張九齡,當然他的父親也因為這件事受到波及,被貶為揚州司馬,調離了長安,到了如今也有六七年了。
揚州司馬是個閑散官職,比如後來的白居易便曾被貶為江州司馬,從而失落地寫下那句‘江州司馬青衫濕’,父親被貶到揚州後,或許是仕途坎坷,從而產生了愁苦失落之感,人似乎也有所改變,從此之後不怎麼過問政事,隻知道遊山玩水,吟詩作對,人倒是變得灑脫不羈了。
原本揚州的地方官員對他還算禮待,想著他到底是皇親國戚,皆以為他幾年之後,便會被調回長安,誰知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他依然還是如此,不免便會在私下裏議論腹誹幾句,父親對此自然也有所耳聞,不過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活得自在。
也因為經常出外尋歡作樂,父親經常被母親責罵,但他也不敢多言,很怕母親似的,這件事傳到了揚州的市井坊間後,父親便得了一個懼內的不好名聲,也被揚州的諸位同僚取笑不已。
至於自己,也就是裴安,很小的時候便隨著父親來到了揚州。
或許是耳濡目染,在父親的影響下,性子也有些類似,是個遊手好閑,不喜歡讀書的紈絝子弟,經常隨著父親遊山玩水,與父親的相處模式也與如今這個時代大有不同。
父子倆經常鬥嘴,往往還沒說上幾句,便會被父親猛揍一頓,母親對他也是恨鐵不成鋼,經常打罵,在與父母親長時間的鬥智鬥勇中,裴安倒是悟出了很多人生道理。
自己的靈魂與他融合之後,覺得此人的性格與自己很是相像,所以這一個月以來,倒也沒有讓自己如今的父親母親生疑。
雖然如今這個父親有些不靠譜,這個縣主老娘有些強勢潑辣,經常打罵他,不過裴安心裏還是很激動的,畢竟在後世,他隻是一個普通青年,每天還得為了房子車子票子努力拚搏,如今穿越了,儼然成了一個皇親國戚,至少不用再為衣食住行所擔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