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攏了攏披風,蘇月瑾獨自走下馬車,撐起油紙傘,步入淅淅瀝瀝的雨中。
昨日還晴空朗朗,後半夜就開始起風,沒一會響起滴滴答答的雨聲,直到清晨,雨還在下著,氣溫明顯也有所下降,出門就深感寒意逼人,還伴著雨水的濕意。
一時感慨,幸虧昨夜上半夜天色尚可,不然肯定要另做打算了。黑燈瞎火,雨天行事,再好的盤算也要打折。
昨天一接到慕亦凡的回信,蘇泊言都有點不敢相信,對於信中所說要求,雖然有所疑惑,也不放心讓蘇月瑾一個人去,但架不住人家神醫的名號,多少人想求其一診,都不得其門道而望王府興歎。於是就安排蘇文澤送蘇月瑾去王府,路上也好有個照應。早上出門時再看到蘇月瑾的一身裝扮,就連僅有的那點疑惑也沒了,隻盼,早醫早好。
車外,雨水滴答,馬車咕咕伴著間或的馬鞭聲,車內,一片安靜。
蘇文澤沉靜的坐在一邊,閉目養神,心道希望像瑾兒說的沒事。
蘇月瑾也低著頭在想昨晚的事希望小蠻進展得一切順利,雖然有她的威脅在,小蠻不敢怎樣,但她終究年紀小,經驗不足,萬事又開頭難。
很快,馬車便在平安王府前停下,蘇文澤睜開眼,對著蘇月瑾說道,“一切小心。”
“哥哥,放心,沒事的。”給蘇文澤一個放心的眼神,就轉身下車。
剛到平安王府門前,就有下人上前來詢問相請,將蘇月瑾引進王府。
走在王府華麗的廊道間,蘇月瑾一邊留意著路線,一邊都不用裝瘋賣傻,王府的景觀就引得她頻頻左盼右顧,連連驚歎古人的智慧與皇家做派,整個王府精致恬靜,山水樓台相得益彰,疊砌自然,移步換景,此時更是煙雨朦朧,如輕紗曼攏。
到一門前,下人止步,伸手示請,恭敬的道,“公子,蘇小姐帶到。”
“好,下去吧,”說著抬起頭,瞬間愣住,直到手中的筆掉在桌上發出輕響才回神。
白衣墨發,出塵灑脫,這就是傳說中的幹哥哥?容貌遺傳了幹爹幹娘的優點,七分像幹娘,像幹娘那種妖孽生出這種謫仙也正常。
蘇月瑾看他回神了便天真的說:“丫鬟們都說我美得驚為天人,果然,連神仙哥哥也看得出神。咯咯。”
“你是蘇月瑾?”慕亦凡不確定的問,真是相差甚遠,好在還知道叫聲“哥哥”。前幾天是寒酸的猶如乞丐,現在是金光閃閃的快成搖錢樹了。他以為會看到的是一身淑女,最多臉色癡傻,看來這假傻比真傻更可怕,不過也更有趣不是。
想到這他連忙眼含笑意的說:“瑾兒妹妹,這邊坐,先喝口茶暖暖身。”
優雅的走到窗邊軟榻上坐定開始沏茶。
蘇月瑾開心的隨他走到軟榻前坐定,抬頭看著慕亦凡如行雲流水般的洗茶濾茶,煙層浩浩潺潺,水聲粼粼冷冷,細水長流間香氣四溢。
衝入一茶,取出一顆小藥丸,捏在食指與母指之間,帶笑的眼看著蘇月瑾,當麵放入茶杯,藥丸入水即化。
“瑾兒妹妹,請,”將茶放定在蘇月瑾的對麵,色澤清新,絲絲輕煙飄渺。
“這是哥哥的見麵禮。”收了神,蘇月瑾也不裝了,人家大禮都送過來了,再裝就沒意思了。看著慕亦凡含笑的點頭肯定後拿起茶將其慢慢送入一口,悠然品嚐,“好茶,天下十大奇毒之一,三步倒。”說完抬手遮袖,伴著袖中解藥,一飲而盡。
“來而不往非禮也,初次見麵,妹妹也敬哥哥一杯,容得日後也好多多關照。”說話間也同樣衝好一杯茶放慕亦凡麵前,眼神殷殷的看著他。
“不錯,這是據說已失傳的五毒散,”送入一口,慕亦凡也道出名來。
“哥哥,這可是妹妹第一次泡茶請人,可要好好品品。”蘇月瑾說笑間拿過幹淨的杯子也給自己倒了一茶,慢慢品嚐。
慕亦凡聞聞茶香,再品入一口,低頭細細琢磨後,“七星海棠,嗬嗬,好禮好禮。”說著也從袖中取出解藥服下。
“哥哥能耐,不僅醫術上陣,這毒術也不相伯仲。”說著取過一隻空茶盞衝入一杯送至慕亦凡麵前。
“瑾兒也是,小小年紀就有這般能耐,哥哥這有一禮,看看喜不喜歡。”說著從旁邊拿過一錦盒推到對麵。
“多謝哥哥,”打開錦盒,裏麵躺著一方上好玉鐲,玉質白潤如凝脂,晶瑩剔透,完美無瑕,入手生溫。哦,這是得到認同了!是不是比試輸了,這禮也可省了。
“喜歡就好,都說暖玉養人,適宜女子佩戴。”慕亦凡看著她一身豔麗紅裝,臉色粉白,就著瀲灩紅唇小口小口的品茶,有趣的問,“不知瑾兒要哥哥如何回複令尊大人您這病情?”
“就說一時難以診斷,需要留在王府觀察幾日,哥哥你看可行?”蘇月瑾隔著輕紡煙看著對麵的慕亦凡。
“哦?理由。”
蘇月瑾看下四周,用內力探了下,確定無人再次開口。
“一來坐實相府小姐癡傻一事,必竟妹妹已年方一十有五,正是青春待嫁年華,若美貌無雙,智慧超群,又家世顯赫,忌不招豺引狼,到時你讓妹妹我何去何從的好?”蘇月瑾摸摸自己的臉蛋,自怨自艾的說道,“二來哥哥覺得”傻女配病弱斷袖王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