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尤影來說,小曦可以認出她是一個重大的突破,但畢竟是遊曆商場多年的人,雖然急於帶小曦複診,但是這樣的溫情時刻卻不忍打破。強壓下心裏的躁動,靜靜地和小曦吃完早餐。
帶著小曦來到紐約醫院已經接近中午11點,徑直帶著小曦來到陳教授的辦公室,把小曦早晨的反應給陳教授做了詳細的描述,聲音雖然還是沉靜如水,但是心情卻帶著幾分急切。
陳教授給小曦做了一係列的檢查,尤影就靜靜地站在旁邊看著,若說不緊張那絕對是騙人的,握著的拳頭都漸漸有了濕氣,但是卻不敢發出一點的聲音,生怕一開口,所有的不安都宣泄而出。
陳教授給小曦做完了常規的檢查之後,指著站在她一旁的尤影,輕聲問道:
“小曦,你認識他嗎?知道他是誰嗎?”
小曦轉眸靜靜地看著一旁的人,眼神裏有幾分疑惑,幾分迷茫。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靜的仿佛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眼前這個冷靜如斯的男人,這個近乎將情緒控製自如的男人,此刻的眼睛裏卻宣泄出幾絲不安,幾絲忐忑,幾絲期盼。
“尤影”小曦的聲音微微有些輕顫,裏夾雜著幾分不安。如水的眸子緊緊的盯著眼前的男人。
短短兩個字,對於尤影而言卻近乎過了半個世紀,狠狠的撞擊到了這個男人的心上。看著小曦的眼神多了幾分濃烈。
小曦突然想到什麼,從上衣的口袋裏拿出那張隨身攜帶著的照片,比對了又比對,再次開口時,聲音卻多了幾分肯定。
“尤影,阿影”。
尤影再也控製不住,一把上前,牢牢把小曦鎖進懷裏。眼圈泛紅,裏麵有濃濃的熱氣宣泄出來。
等尤影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收拾好所有的情緒,把小曦安頓在一旁的沙發上,靜靜地聽著陳教授闡述小曦的病情。
“阿爾茨海默病是一種非常複雜的病症,醫學界目前對於這種病的成因,都沒有一個準確的定論,從一定程度來說,這種病隻要不繼續惡化就已經是進步了,所以小曦能認出你,我感到非常意外,這從一定程度上是一個很大的突破,但是你也看到了,小曦對於你的記憶隻是停留在表麵,或者應該說是停留在照片上,她隻是覺得你和照片上的人一樣,在她的執念裏,照片中的人不可以忘記,但是對於你們的過去,或者說對你這個人本生,他的印象是模糊的。但是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個好的開始,得這種病不比其它,不是吃幾片藥或者動個手術就可以痊愈,這種病需要更多的是家庭的溫暖和無限的耐心。其實就目前的情況來說你們已經做得相當不錯了,還是那句話,多帶他去熟悉的地方,多讓他見熟悉的人,這樣對他的腦部神精有刺激作用,有利於康複。”陳教授一邊說一邊看著眼前的男人。
尤影無疑是優秀的,一眼望去,成熟內斂,渾身散發出一種輕冷的氣質,但就是這樣一個男人,此刻靜靜地聽著陳教授的話,沉靜如水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小曦,那裏麵有著濃濃的情感。
“謝謝你,陳教授,小曦用了五年的時間,來牢牢記住一個叫尤影的名字,不管是單純這個名字也好,還是照片中人也罷,同樣我也可以用餘生來讓這個名字豐滿起來,讓這個名字有血有肉,讓這個名字不再隻單純的是那兩個字,我會讓她知道,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意義。”尤影緩緩的說道,聲音裏有著一種扣人心魄的堅持。
從陳教授辦公室出來,已經接近中午12點,尤影輕輕的牽著小曦的手,兩人悠悠走在醫院的長廊上,紐約的陽光總是那麼的張揚跋扈,從樹葉的縫隙中傾泄而出,懶洋洋的照在小曦身上,逆著光的小曦,整個人沉溺在溫暖地陽光裏,看上去那麼聖潔那麼美麗,晃得尤影睜不開眼睛,時光仿佛就此駐足,一切晃若回到當年,回到q大校園,兩人手拉著手在校園的林間漫步,歲月仿佛沒有在彼此身上留下過多的痕跡。
對於尤影來說,不管是小曦病了,還是小曦不認識他,這一切都沒有關係,相比起失去她的那些歲月,相比起那些不能成眠的夜晚,現在可以牢牢的抓住這雙手,這雙手還可以向他傳遞溫度,他心裏就已經充滿了感恩。他相信,隻要可以握緊這種手,不管前路有多少坎坷,即使是一條死胡同,他們都可以闖出一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