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紅的剪水雙瞳在眾人臉上轉了一轉,終於停留在喜的臉上,緩緩開口,柔和的嗓音一如她嬌弱的外表。
“你是族長?我跟女兒村終是有淵源,把他交出來,可免一死。”
交什麼?人群頓時一片喧嘩,大家的眼光同時投向了麵色煞白的喜姑娘。喜姑娘緊緊咬住下唇,不發一言。
在眾人的注視下,喜姑娘終於堅定地搖了搖頭,說:“師姑還是走吧,家師臨終前曾說過,東西絕對不能給你。”
“不給?”海棠紅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手指一拂,一朵豔麗的海棠已拈在指上。花瓣飄零處,已是血花滿地。幾個法力低微來不及躲避的弟子均已被打回原型,不死亦是重傷。
喜姑娘的心緊緊地揪了起來,可是為了先師的遺命,隻能眼見著弟子在麵前倒下。
“我再問一次,給是不給?”海棠紅反手一轉,兩隻手上,都憑空綻放了兩枝海棠。眾人這才注意到,雖然她離自己有一些距離,可還是看到她的指尖隱隱呈現出的一種瑰麗紅色。
萱兒感到懷裏的白狐弓起了身子,寒毛根根豎起,雙眼緊緊地盯著這個纖弱的女人,充滿警戒。
“阿姐,怎麼了?”
“她得到成了幽冥鬼爪。”
幽冥鬼爪,爪如其名,就連地獄索魂的鬼官也能輕而易舉地撕裂。別的爪撕裂的是肉身,而幽冥鬼爪撕裂的卻是人的靈魂。這件武器同時也是上古七神兵之中最邪氣霸道的一個,早已經消失於世間。看來經曆三劫的狐族果然不簡單,竟然連這件寶物也能得到。開來要是今天這些人沒有一個勝的過她,女兒村勢必要血流成河。
萱兒抱著白狐穩穩地坐在樹上。
白狐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它,就在周圍設了一個小小的屏障,封鎖了他們的形象,氣味和聲音,可是白狐明白海棠紅一定知曉他們的存在,這無關乎世人現存的五感,而是更深層次的直覺。否則她也不會扭過頭來,多看了這棵樹幾眼。
太白急急地問喜:“喜長老,令師到底托付了什麼給你?”
喜搖頭不語,隻是牢牢地盯著海棠紅那兩隻拈花的手。
突然間,那兩隻手幽雅的一抖,花瓣紛落,又是一地鮮血,海棠紅的海棠果然厲害,她想取的性命,沒有一個躲得過,隻是有一點她算錯了,當她出手的時候,牛魔王也出手了。
牛魔王的勇武,三界聞名,就算是天庭眾仙也不敢輕易到他的魔王寨亂闖。
沒人看到他是怎麼出手的,隻是海棠紅的海棠四散飛射的過後,牛魔王的手裏已經握了一把花瓣。他輕輕地將手掌攤開,那些花瓣就乖順的飄下來,化成細沫隨風飄走,而他的手掌依舊是那麼寬厚幹燥,連一個印子也沒有留下。他竟空手接了海棠紅這一招。
“你為什麼動手?”海棠紅問。
“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牛魔王不緊不慢的回答。
“說吧。”
“你手上的鈴鐺是哪裏來的。”
“一個癡心的女人送的。”
“為什麼送你?”
“因為我也是一個癡心人。我比她勇敢。”
“她叫什麼?”
“她說忘了,癡心人不需要有姓名,就像我。”
“我們做個交易,你把鈴鐺給我,我就離開這裏。”牛魔王語出驚人,引起一片喧嘩。 然而更令人驚訝的是海棠紅,她毫不猶豫地將鈴鐺從腕上摘下來,投給了牛魔王。
“拿走吧,你也是一個癡心人!”
“多謝!”牛魔王深深地看了海棠紅一眼,轉身走向喜,叮囑道:“你還是把她尋求的東西給她吧,你們是攔不住她的。”
“喜謝過大哥,我心裏也清楚,可惜師命難違,妹子隻能放手一搏。”喜欠了欠身,答道。
牛魔王點了點頭,輕輕歎氣,帶著部下瀟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