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高掛,原本是喜慶團圓的佳節,卻在大炎皇宮中彌漫著嗜血的殺戮。
楚然雙目猩紅的瞪著周圍的禦林軍,手持還在滴血的長劍從地上爬起。一頭青絲垂散,將那張絕麗傾城的容顏擋去一半。在她腳下,親人和宮人的屍體遍布,殷紅的鮮血鑄就了她眼中的淒涼。
隨著一聲,“放箭。”那一把把長箭終射.入她的身體,她無力反抗,含笑望天。
“若有來世,我必定成就亙古未有的壯舉,手刃我不共戴天的仇敵,誓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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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佑五年三月,雖已是開春後的時節,天氣卻變化得有些詭異,忽冷忽熱。
大清早承議郎蕭遠的府上就亂作一團,管家慌張著跑進他和夫人的雲煙閣稟報,“老爺夫人不好了,小姐她,她……”
蕭遠和夫人相視一眼,均露出驚恐一麵,不等管家說完,就急匆匆往女兒的閨房趕去。
此時,這個蕭家大小姐早已斷了氣,因不願和所愛之人分開而進宮為妃,昨晚服毒了斷了性命。夫人抱著愛女哭得是死去活來,倒是這蕭遠,悲痛之餘是炙熱的焦鬱。
管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對蕭遠道:“老爺,皇宮裏邊的旨意已經下來了,現在小姐不在了,可怎麼辦才好。”
蕭遠皺眉歎著氣,在屋中來回踱步。今年二月是後宮三年一次大選,他的官職雖低,可女兒蕭鸞還是被少府擬定在遴選名單中。本來蕭鸞能進宮參選已是福氣,回府後沒幾天,宮裏竟又送來了太後懿旨,冊封蕭鸞為美人,並於三月初九入宮。這道中選的懿旨讓府中上下一片忻悅,哪知這當事人不願意了,說她已有心上人死活不肯入宮。蕭遠沒法,隻好把她軟禁在房裏,誰知她會這般想不開,做出自盡的傻事來。
三月初九奉旨入宮,這要是交不出人,整個承議郎府將會以蔑視皇恩的罪責而被抄家流放。蕭遠現在就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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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天色突變,雷聲轟鳴,大雨傾盆。
夫人太過悲傷以至暈倒,蕭遠在正堂裏一言不發。而蕭大小姐逝去的閨房裏,也隻剩下平日裏伺候的兩個丫鬟守著。府中上下,處處都是垂頭喪氣的景象。
幽兒站在門外,似乎一點都不敢進到小姐房裏,“晨曦姐姐,你還是出來吧!小姐人都已經走了。”她左看右看確定周圍沒有人後,又細聲道:“我聽說啊!這含恨而死的人,在雷鳴下雨天,容易屍變呢!”
晨曦聽幽兒這話,心裏來了氣,從屋中衝出來狠狠推她一把,“小姐平日裏對我們多好,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幽兒守了一天早就不樂意了,畢竟這死人終歸是不吉利的,加上晨曦推了自己,心裏更加來了怨氣,怒著還手,“本來就是嘛!這人都死了,你守在這裏也沒用啊!”
兩人撕扯著,誰都不甘示弱,竟然扭打進房裏。
此時,一道閃電裂空而過,仿佛要把天生生撕成兩半。從門外溜進的冷風將燭火吹滅,一種詭異在漆黑的屋中蔓延,陰寒潺潺。晨曦和幽兒幾乎同時停下打鬥的動作,心都提到尖上。死死盯著床榻上那具僵硬的屍體,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啊……”在她倆的一陣尖叫中,隻見躺在床榻的人兒忽地睜開了眼睛,猛然坐起。
她環顧著四周,對此時發出的尖叫聲置若罔聞。目光最後停留在抱作一團渾身發抖的二人身上,開口,“這是哪裏?”
這是哪裏?好熟悉的聲音,可能在別人聽來無恙,可她已經等了整整十一年。
十一年前的事情,她依舊曆曆在目,隻是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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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夫人讓你去雲煙閣一趟呢!”丫鬟晨曦跑進蕭鸞的房中,興奮得左蹦右跳。小姐自小和她一起長大,情同姐妹。這兩日看著小姐又活生生的在她眼前,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興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