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暴雨不停地澆灌著這片殘缺的大地,已經好幾天都沒有見晴。這些天的氣候,在一些中大型的大排檔中,晚上勉強信號暫時鏈接得上的情況下,通過幾十年前的天線和老舊的電視機竟擦出了反應。
雖說畫麵還是很花,也在不停地閃爍,但它是這樣流利地傳達著今日的新聞:
“各位觀眾,現正收看的是午後新聞。‘世界末日121221’於全球目前進入了第十天,本市部分地區仍無法使用任何訊號進行通訊,專業技術人員正在努力進行搶救與挖掘根本原因。另外根據氣象台所示,在……”
很快,這報道便被一些人的說話聲給蓋住了。
“你看我就說了嘛,還是n年前古董玩意兒好用。”一位體型微胖,年近四十的大叔用那老大粗的聲音抱怨著,同時輕吸了口握在手中的七喜飲料,拉出圓桌下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得得得。一場末日,我這小破店竟然出了個修理師,果真當初沒聽我老婆說把它扔了是對的。”另一位與他年紀相仿,不胖但健壯的大叔邊說邊歎了口氣,帶著半開玩笑的語氣怨道,“若不是末日,我這飲料可就不會白請你嘍。”
“……”
正收拾著外場,擦著桌子年方19的王曉籬聽到他倆對話,忍不住抬起了頭。末日並非沒有顧客的光顧,會光顧的都是因剩下的未來得及被救援離開的受難災民,加上她與馮一諾共50餘人,男女老少均有。他們是為了品嚐馮一諾的西方點心手藝作為下午茶而來。有的人因為對末日的倔強而堅決不吃政府應援的食物,是隻依靠馮一諾的這些小點心支撐。
她的動作稍快便引起右臂上厚厚的繃帶下,為了保護同伴落地而受的挫傷而疼痛。鼻子敏感的人,是還能在空氣中聞到從她右臂上傳來的藥味。
“什麼?!”聽到健壯者的發話,稍胖者喀地撞擊出玻璃瓶不太大的聲音,“都要活到頭啦,你還裝什麼大咖掩飾你的自負盈虧?!”
“……呃,還不是心疼錢嘛……這十幾年,我可是為了它也為了供兒子上學撐下來的啊!”
“閉嘴吧你——兒子兒子!我那失聯的侄子都聯係不上!丫的提我的心頭痛!”
對話的是店裏的老板和他平日經常光顧的鄰居。
“唉。”
接下來還有兩人的互怨,王曉籬沒多大心情再聽,隻管做自己的事情,更吐了句應景的輕歎。說得也是,若是沒有這場末日,今天的她能拍個cos外景,跟家人聚聚歎下茶點,還能期待下遲點的家族海邊旅行,跟同班同學在畢業後聚個會,再跟大家細談下將來的夢想和未來的生活目標。
別說原本的未來了,她連如今的未來,對自己的生死都未卜,有沒有未來都不知道。
時間終要倒回幾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