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生,此次科舉,爹把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希望你能實現我們寧家祖宗多輩人的願望,考得功名衣錦還鄉。”
寧家村頭,圍著一大群人,每三年一次的科舉在兩個月後就要舉行,寧家村有三位通過鄉試的舉人可以赴京趕考,今朝兒那三位舉人正在與父老鄉親告別。寧良生看著蒼老消瘦的父親,深深地點了點頭。
寧良生,秦仲國內,東省桃園縣寧家村人,為人知書達理,四書五經皆通習,十五歲參與鄉試既得舉人之位,被認為是寧家村新一代最有可能取得功名之人。
此次科舉,桃源縣內二十多個村,獨獨寧家村出了這三位舉人進京赴考,也不愧其被稱為桃園縣的“狀元村”了。
十年寒窗苦讀,今朝終於有了一展拳腳的機會,寧良生的心是非常興奮與期待的,隻是多年來母親早逝,父親又不管家事,幾乎獨自生活與學習的過去養成的堅韌沉默性格使得他在人前沒有表現出多少內心感情。
深深地望了父親一眼,寧良生毅然轉身與其他二位同村舉人走上趕考之路。
……
“良生,走慢點…你說我們這次能不能高中啊!”三人一路默默走著,許是感到無聊,同行中的一位舉人寧羅東興衝衝湊到寧良生身旁,笑著搭起話來。
寧羅東今年已三十七歲,前後考了五次會試,無一不是名落孫山,但他卻並不氣餒,或者說是不死心,屢考屢落,屢落屢考。
而另一位同村舉人寧遼今年也已二十八歲,考過三次會試,唯獨寧良生是第一次赴考。
其餘二人對此次科舉並未抱有多大希望,自身還是知曉自身才能,此次科舉十有八九還得落個名落孫山,之所以還是如期赴考,也不過是為了那麼一點點“也許高中”的盼頭。
隻有寧良生不同,他心中意氣風發,一心隻願旦夕間到達京城全力備考。
“羅東,科舉又怎是容易事,我們也隻能盡力而為。”寧遼聽著有人開始說話,也跟了上來湊起話題。
可寧良生此時並沒有想搭話的念頭,隻得寧羅東與寧遼二人在說。
三人背著書匣,一步步向著桃園驛站走去。
寧良生在寧家村這幾輩人裏,說是一個神童不為過,出生五個月,既能說出零散的短句,三歲能握筆靜心寫字,七歲就熟背啟蒙學書《子語》,《太師》,十歲既能寫出一手好文章,十五歲一篇《浪濤賦》獲舉人位,可謂學而無不會,識而無不記。
他取得舉人之位時,可把他那一直盼望寧家出一個進士的老父親給樂壞了,鄉親們也為這個同村神童而驚訝自豪,所以在寧良生十八歲時,就全村資助他進京會考。
“羅東,寧遼,你說我們要幾天才能走到縣城驛站。”在走了大半天路後,寧良生問道。
他與其餘二人相差十多二十歲,平時沒有什麼交情,但一同赴京科舉,總不能一路無言,所以寧良生在先前沉默後,這時主動問道。
“良生,這條路我和羅東也走過三遭,就算這幾天天氣無風無雨,也是要走上個三四天!”寧遼聽見寧良生的話後回答道,他對此非常有經驗。
“三四天….那我們還得快點走。”寧良生聽言,用手擦了擦臉上汗水,身下腳步加快了許多。
三人又繼續沉默趕路,一路上寧良生沉默無言,有話聊的也隻是寧遼與寧羅東。
這倒不是寧良生居神童之名而不屑與對方說話,而是因為寧羅東與寧遼兩家自小就與寧良生一家不合。
寧良生娘親在生他之後就因難產去世,留下一個老年得子的寧老頭與一個呱呱墜地的小兒。這衰敗的一家在日常生活中難免受一些村中人的欺負,其中以地主家的寧羅東和鄰居家的寧遼為甚。
舊時有這些恩恩怨怨,所以就算之後寧良生考得舉人,寧羅東寧遼開始有意交好,他們的關係仍不融洽。
就這樣,他們三人走走歇歇,日間行走,夜裏休息,不知不覺之間已走過了一天一夜,前往縣城的路程大概也走了四分之一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