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指尖淡淡撥著琴,胡亂地彈奏卻別有一番味道,這愈彈愈盡興的人好像絲毫沒在意到對麵嗜人的目光。
獨自吟道:
“性不解音,而畜素琴一張,弦徽不具,每朋酒之會,則撫而和之。”
一雙手猛地按住微顫的琴弦,琴音遂止。
“本姑娘不是被你請來聽什麼琴的!虛公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既然今日你能出現在黑樹林,想必已經知道我教中多事,有什麼要求,霖夢若是能做到的,自然會報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哦?什麼事都可以嗎?”
眼底的餘光掃過霖夢豐盈的身材,壞壞笑道。
“在下不圖什麼救命之恩,隻想一親佳人芳澤,你看?...”
“你!”
臉被羞得通紅,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
“霖夢姑娘,在下隻有一個要求。”
“什麼?”
“幫我殺個人。”
“誰?”
“渙灩儲君,渙灩藜。”
“渙灩藜?!”
鉞娷不滿地看著驚呼的人,身為殺手,這點都要遲疑。
“怎麼?這個人你殺不得?!”
“殺?!怕霖夢舍棄這條命,也傷他半分不得。虛公子如此武藝,何必不親自動手?!”
“嗬...在下可不想親自殺他,也怕髒了這雙手。”
霖夢豪爽地坐下,大飲一杯茶,斜眼瞅著鉞娷,動作頗有男兒般的瀟灑。
“霖夢不知道公子和那渙灩藜有什麼深仇大恨,但公子若是執意要取他的性命,我自當會竭盡所能。”
“哦?若我說方才對姑娘說的話都是胡騶,姑娘你看...”
‘噗!’
霖夢噴出口中的一口茶,不偏不倚射向坐在琴前的人。白袖一揮,打散了茶水。
“你怎能把殺人這種事隨意玩笑?!”
(事實上,已經說出了這種玩笑。不過,她可不是覺得無聊才這樣說的,而我是閑著無聊插上一句話的。。。)
“沒想到霖夢姑娘也是個真性情的豪爽俠女,在下應當另眼相看了。”
“誰聽你在這胡扯!快說,你究竟是何人,打得是什麼主意?!”
“在下本區區一介武生,隻是一時興起想將姑娘帶領的‘夢’閣納入我宮中罷了。想必姑娘和眾手下現在的日子過得並不安穩吧?!”
“你?!”
長袖一緊,半抽出手心的匕首。
“姑娘何必如此緊張?在下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隻要姑娘可屈尊到我宮中暫住,等風平浪靜時,小生我自然會放姑娘出來。”
“我霖夢可不是什麼貪生怕死的鼠能之輩!”
“姑娘上無爹娘,下無兒女兄妹,自然是孑身一人。可你有曾想過閣中為你舍命抗教的手下們?此刻他們還在被魔教中人圍剿,你卻在這說什麼大義凜然的話!”
“糟糕!我怎麼沒想到!”
霖夢聽聞焦急地傾身飛出閣樓,鉞娷卻將手輕觸琴弦,無奈地歎了口氣。
屏風後人影微閃。
“紅瞳,勿要躲著了。”
“宮主,屬下該死!”
膝下跪著個滿身金綢的女子,畫著濃豔的妝,出於紅塵,卻無半點俗粉之氣。
“莫要自責。我知道你是護主心切,但還是把好本分的事。”
“屬下明白。隻是宮主,為何要將‘夢’閣納入,您不是說過坐收漁翁之利嗎?”
“時間來不及了,必須要和魔教決一高下!”
她有一種感覺,那雙在暗中注視著她的陰森眼睛越來越清晰,恐懼襲上她的心頭,打坐時常被那種感覺驚醒,導致氣息繚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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