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衙後,我又來到情報營。見到飛燕後,不等我開口,她就行禮說道:“啟稟大人!飛燕正要去找大人,沒想到大人直接過來了。”
“飛燕!免禮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我不解的問道。
飛燕笑著說道:“剛剛收到從南京傳回來幾個消息,其一,李自成一個月前在保定大敗,已經放棄河北逃往西安。其二,福王正在四處尋找美女充實後宮。其三,黃得功領兩萬人馬駐守鎮江,劉良佐領兩萬人馬駐守揚州,高傑和劉澤清已經帶兵返回各自駐地。其四,很多地方官員紛紛上表南京擁護福王稱帝。”
我點了點頭,這些事都在意料之中,南京眼下把我們視為最大威脅,雖然暫時退兵,但也依然沒有放鬆對我們的警惕。
“大人還有一條消息,武昌的左良玉拒不接受南京的冊封,聽說當著傳旨太監的麵把聖旨給扔地上了,還說公主奉先帝遺詔攝政,沒有公主的懿旨朱由崧稱帝就是謀逆。”飛燕笑嘻嘻的說道。
聽到此話我也微微一怔!這倒是和曆史的軌跡有些不同,蝴蝶效應還是在發揮著作用。我突然想借這個消息考考我這個參謀長。
我笑著問道:“飛燕!你怎麼看左良玉此舉的用意?”
飛燕沉思片刻,開口說道:“福王是馬史和江北四鎮總兵擁立的,擁立之功自然沒有左良玉的份,而左良玉的實力並不弱於四鎮總兵,我估計八成原因是在這裏。”
我繼續問道:“左良玉不是說了嘛!朱由崧稱帝是謀逆,為何不是這個原因?”
飛燕說道:“大人!如果真是這個原因,他就應該派人前來泰州與我們取的聯係,而他並沒有派人來,我們攻打揚州鎮江,到後來四鎮圍攻泰州,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從時間上說,至今沒有派人前來,我估計要麼是在等我們主動聯絡他,要麼就是想自立門戶割據一方。”
聽了這番分析,我哈哈大笑起來。
“大人!你笑什麼呀!是不是我說的不對呀?”飛燕一臉的無辜表情說道。
我止住笑聲說道:“看來你這個參謀長我是選對人了!飛燕你分析的和我想的完全一致,實力情況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飛燕這才轉成一副笑臉說道:“大人!自從大人讓我負責情報營,讓我關注各地的軍政情報,我就對這個左良玉有過一些打聽和了解,要不然我也不可能作出這個判斷的。”
我點點頭說道:“嗯!那你再分析一下滿清大順還有南京三方勢力未來會是一個怎樣的發展趨勢?我們該何去何從?”
飛燕沉思片刻說道:“滿清和大順估計還得糾纏一年半載的,應該暫時還威脅不到長江流域。南京的朱由崧怕是還會對我們有所行動,大人!屬下還是很擔心,雖然我們已經開始計劃圖謀台灣,但對朱由崧還是不能放鬆警惕。”
我哈哈一笑說道:“飛燕你多慮了!短時間料他們也不敢再來。”
飛燕看我不以為然也轉移話題說道:“大人!飛燕一直想不明白,大人為何不直接打到南京去?台灣雖然遠在海外作為立足之地是最佳選擇,可畢竟不足以號令天下,百姓的數量和富庶程度也不是短時間內能趕上江南的。”
我歎口氣說道:“朱由崧是江南權臣推舉的,即便是我們攻占南京,也會造成南方半壁江山的內亂,公主不是皇子,即便奉了遺詔,在大明群臣眼裏,也終究不能繼承大統,大明各地的藩王這麼多,到時候可能就不是一個皇帝了。如此一來,隻會造成河蚌之爭,讓滿清得漁翁之利。另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們目前的實力還是不足以與滿清抗衡,我們需要時間來壯大實力。所以,台灣才是我們最佳的選擇。”
見飛燕仍然一副疑惑擔憂的表情,我繼續說道:“飛燕!我知道大家對於去台灣都有疑慮,甚至會認為我有偏安一隅的想法。”
飛燕點點頭說道:“大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我笑了笑說道:“該怎麼見外呀!有什麼都但說無妨,說錯了我也不會責怪於你。”
飛燕咬了咬嘴唇開口說道:“自從大人受傷醒來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青鬆如煙如夢也都這麼覺得。很多時候我都有種才認識大人的錯覺,大人讓我越來越看不懂,越來越陌生。”
聽完飛燕的話,我沉默了許久,一直以來我確實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今天被飛燕提起來,我才如夢初醒,開始意識到這種巨大變化給他們帶來的疑慮。看來,有必要想辦法消除他們越來越重的疑慮了。
我緩緩看著她開口說道:“或許死過一回的人都是如此吧!我知道這樣說有些牽強,但是,不管我有多大的變化,我依然還是我,一個完全信任你們,也值得你們完全信任的熊振華!”
說話的時候,飛燕一直凝視著我,我也絲毫沒有回避她的眼神,坦然自若的注視著她。許久,她才嫣然一笑開口說道:“用錦衣衛辨別真假話的判斷來說,大人說的都是真話!”
我被她的話搞得哭笑不得,屋子裏也沒有其他人,看著她一臉壞笑的樣子,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她嬌嗔一聲,臉色變得緋紅,不敢再看著我的眼睛。我雙手扶住她的雙肩,緩緩說道:“飛燕!你我公主青鬆如煙如夢都是一起經曆生死的,我們是親人,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要彼此信任!”
聽了我的話,飛燕緩緩抬起頭來,重重的點了點頭,兩行熱淚緩緩的滑輪下來,複雜的眼神微微仰起看著我。我知道我的話觸動了她心底最深處的痛,自幼是孤兒,從小就在錦衣衛這種沒有什麼溫情的地方長大,隻能把錦衣衛和皇宮當做自己的家,如今家又沒了,而自己追隨的這個人又越來越讓自己覺得陌生。
我猶豫了片刻,還是一把把她擁入懷裏,盡管飛燕也是個大美女,但是,此刻的我沒有半分男女間的心思,完全是把她當做自己傷心哭泣的妹妹一樣。她沒有抗拒,任由我把她抱在懷裏,隻是在我的肩頭不停的抽泣,我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任由她釋放自己的情緒,待她不再抽泣的時候,我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飛燕!不要再瞎想了,我們都是一家人,永遠都是!”,聽了我的話,隻感覺她的手腰緊緊的抱在了我的腰間,我知道她的疑慮算是消除了。
“飛燕姐姐,還在……”屋外突然傳來如夢的聲音,我和飛燕同時扭過頭看向門口的方向,隻見如夢一副極度不可思議的表情定格在門口處,我們連忙鬆開抱著對方的手,各自推後了一步。
我咳嗽了一聲,如夢才回過神來,悻悻然的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
“如夢!你別瞎想,飛燕想起傷心事了!你來的正好,好好安慰安慰飛燕吧,我先走了!”我不等她說完就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說完轉身離去。
隨後的日子裏,我時常把公主,青鬆,飛燕,如煙如夢叫到一起吃飯,營造出一家人的氛圍,時常和大家聊聊軍政之外的事情,偶爾還會和大家開開玩笑。
一轉眼就到了七月底,這天上午,我正在複雜和何知府商量收購製作火藥用的礦石的時候,徐爾默帶著二十支改良版的鳥銃前來。我盡快處理了何知府的事,就帶著徐爾默和他的幾名隨從,直接前往龍驤軍營。
“青鬆!你看這是什麼?”剛進青鬆的帥帳我就迫不及待的說道,然後示意隨從把裝鳥銃和彈藥的箱子打開。
青鬆不解的問道:“這不是鳥銃嘛!大人這是?”
我笑著說:“你先試試說,爾默,你教青鬆將軍到外麵試試”,說完我徑做到帥案後麵喝茶,半響過後,青鬆和爾默回到了帥帳,青鬆手裏拿著鳥銃,一臉興奮的說道:“真是好東西呀!要是有幾千支就好了。”
見狀,我哈哈大笑說道:“爾默答應三個月造出一千支,到時候全都給你。”
“太好了!這樣我就可以組建一個鳥銃團了!”青鬆說道。
我喝了口茶,緩緩說道:“鳥銃團算什麼?未來我至少要給你裝備一個鳥銃師。對了,鳥銃這個名字不好聽,以後就叫火槍吧!爾默火槍!”
青鬆也附和說到:“名字取的好!爾默火槍,名副其實!”
徐爾默被我們說的一臉靦腆的連連謙虛客套。
玩笑過後,我收起笑容說道:“青鬆!火槍營就先用這二十支火槍進行訓練,爾默!你那邊做好一批就直接派人送來給青鬆,三個月後,我希望火槍團可以輕鬆熟練的使用火槍,未來攻打台灣,地麵部隊就全靠火槍團和火炮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