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宏看著她,就在這大街上,滾滾人流中,將她緊緊抱住。這一刻,蔣言言隻覺得幸福這樣強烈,讓她什麼也不想,眼裏心裏就隻有一個高宏。
回家的路程也是幸福的。蔣言言坐在副駕駛座上,左看看,右看看,就如一個孩子。翻到歌碟就取笑高宏:“你真老土,還用歌碟。”看到路邊造型奇特一點的霓虹燈就指著讓高宏看:“快看啊,好漂亮的霓虹燈。”要不就偏頭問高宏:“你是不是經常送漂亮女學生回家?”
高宏隻是溫和地笑,或是揉一揉她的頭發,專心開車。
車開到蔣家大門邊停下。蔣言言打開車門下車,高宏也下了車,拎著蔣言言一袋子的濕衣服。
蔣言言接過來,有點猶豫。以往金浩宇送她回家都會有一個再見吻,她要不要也吻一下高宏?可是,她剛剛吃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嘴巴裏的味道一定不太好。
高宏柔聲說:“太晚了,快進去吧。”
“噢——”蔣言言有點失望,慢慢走到門邊按門鈴。阿姨問過話後把門打開。
正要進去,高宏叫她:“丫頭——”
蔣言言高興地跑到他身邊,滿心期待:“什麼事?”
高宏深吸一口氣,用了極低極慢的聲音說:“今晚,你就當是做了一場夢。”
蔣言言一時還沒明白過來,她的確有做夢的感覺,但是,高宏為什麼要這麼說?
高宏轉過了目光:“你也知道,我有家,有孩子,我……不可能……離開他們。”
仿佛一根鞭子狠狠地抽過來,抽得蔣言言一顆心鮮血四濺。
他是有婦之夫,她有未婚夫,卻在今夜做出為世人所不齒的事來。說得好聽,是愛情無罪,說得難聽,那就是偷情!
她想忘掉這些,可是他就偏偏提起來!
天堂與地獄原來隻需要一句話。
蔣言言想也不想,狠狠地在高宏臉上甩了一巴掌,轉身跑進大門。金浩宇強吻了她,她可以當是瘋狗咬了一口,可現在是高宏!她愛了二十多年的高宏!她上輩子十歲起就喜歡的高宏!
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麼恨高宏,他怎麼能那麼殘忍地對她。從十歲時開始的初戀,二十多年,卻隻有一個晚上的愛情,沒來得及綻放便已凋謝。
也許她再也沒有機會跟高宏說,她不是蔣言言,而是那個在十二年前就應該死去,卻偏偏沒有死成,還以蔣言言的身份活了下來的吳仙子!
前塵往事,就這樣呼嘯著湧入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