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我也知道的。”火粟垂下眼簾,道。
北禦翎無謂的扯了扯嘴角,緊接著便低下頭,長睫灑下的虛影落在蒼白的臉頰上,輕輕顫動著。
“我的母親從小便丟棄了我,不,應該說是被迫丟棄了我。”
“恩。”
“若是你生下的孩子,從小就身帶劇毒,你可會愛他疼他養他不會棄他嫌他憎他?”
“不會。”
“我母親自進宮來就深得袁弋的寵愛,後宮爭寵,我想你應當在清楚不過。若是我母親能有你一半狠心一半理智或許我便不會落得如此境地。”
“擁有天下且擁有著一張妖孽臉龐的境地?”
“淩波綠腰舞袖驚三千鴉。我隻記得她喜穿一身紅衣,豔麗的紅煙衫,散花水霧豔梅百褶裙,身披豔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恩。”
“她和你一樣。”
“恩?”
“本是青樓花魁,卻不想被那負心的皇帝看上,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隻為引她一笑。”
“你知道我?”
“現清桂苑原萬香樓中驚豔眾人的紅梅姑娘,可是姑娘?”
火粟嫣然一笑,嫻靜若嬌花映月。
北禦翎伸出雙臂將火粟摟在懷中,下巴擱在火粟的頸窩上,似乎即將要沉沉睡去一般。
卻依舊強撐著精神呢喃道:“我母親在那狗皇帝的逼迫下扔了我,本將我送入了一處好人家,卻不想那狗皇帝派人將我扔進了深山。”北禦翎語氣略帶意外:“隻是他沒想到,我竟會被一隻痛失愛子的母狼所救,還會在我十四歲那年回去找他。”
狼性凶殘,北禦翎不僅能從深山中存活且還是被一隻母狼養大成人,這著實是個奇跡,卻是個讓人心疼讓寒心的奇跡。
火粟秀眉緊蹙,伸出雙手輕輕環上北禦翎的腰。
“我母親說狗皇帝是我的父親,說他是情不得已的,可是那個狗皇帝隻用一把劍親手刺進了我的胸口,冷冷的對我說,你走吧。我想這個狗皇帝沒想到我會偷走族譜,並帶走了他的太子。”
“你殺了他?”
“不錯,我親手殺了他,臨死前他卻是含笑的,他說對我有愧,卻從未想過將江山交到我手中,而親手見證我殺死袁弋的便是我最親愛的哥哥,現在的南王的南宮熙。”
火粟驚訝的看著北禦翎垂落在背上的三千青絲,鼻尖微酸。
“經過我輾轉反側的調查,南宮熙的確是我的雙胞胎哥哥,隻是扔了我以後狗皇帝找了一個貴妃的兒子來代替我的位置,南宮熙誤將我以為成當年失蹤的太子,才會讓他如此焦急的要找到族譜在親手毀掉吧。”
“對不起。”
“是我縱火燒掉了皇宮,我母親卻跟那個狗皇帝死在了一起。”
“我想你母親應該是愛著你爹的。”
北禦翎冷笑兩聲,冰涼的臉頰緊貼著火粟的脖頸,身體在微微顫抖。
縱使火粟也情不自禁為北禦翎心疼。
火粟眼中的笑容妖豔炫目,在北禦翎耳邊冷聲說道:“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一定不會,就算是傾盡天下也不會。
火粟情不自禁的將臉頰貼在北禦翎冰涼的臉頰上,此時的北禦翎如同一隻疲倦的困獸,懨懨的趴在火粟肩頭,尋找著讓人安心的溫暖。
兩人都是執著的人,不屈於命運。
兩人以敵對的姿態出現在對方的生命中,卻走入最後的惺惺相惜。
齊楊兩人欣喜若狂的衝到兩人麵前,激動不能自已:“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