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粟不耐的蹙眉,握緊了手中長劍,冷聲道:“廢話我並不願意說太多,隻希望丞相大人能好好想想為人臣子應當以何種姿態對待君王。”語畢,火粟翻窗而出。
孫易眼見著那抹絕世的紅色身影消失在黑夜的朦朧大雪中。身影竟漸漸的與那位妖冶無雙的君王重疊,恰如一人。
幽長昏暗的街道僅有白雪翩然,為凡塵蒙上一層迷蒙的白色,白雪蒼蒼萬籟具靜。
火粟煩躁的用長劍劈開緊閉的房門門栓。
門栓落地的聲音驚醒了床上的人。
齊楊翻身而起,警戒的望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房間,穿好鞋子正要往門口走去的時候。身處黑暗中的火粟漠然開口道:“是我。”
齊楊自然是聽出了火粟的聲音的,這才驚魂未定的拍著胸脯。摸黑走到桌邊,伸手就要去點蠟燭,卻被火粟一把抓住。
盡管在漆黑中火粟的視力卻並不差。
而齊楊的視力絕然沒有火粟好。
接連撞倒幾個凳子才摸到了桌沿,小心翼翼的落座。
火粟先發製人,漠聲開口道:“讓白裴告訴我南王最近的情況。”火粟此時最為擔心的就是南宮熙會乘人之危。
火粟深知南宮熙心中除了江山便再無其他,南宮熙是一個真正無情的人。
齊楊沉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火粟輕歎一口氣,將手中長劍放到桌上,沉默不語。
劍鞘碰撞桌子的聲響卻讓齊楊眼皮直跳,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不會又去殺人了吧?你還有孕在身,這些……”
“閉嘴!”火粟極度壓抑,不耐的開口:“我隻要南宮熙最近的情況,讓白裴盡快送來,切記是盡快。”
齊楊並不笨,可以說是精明過人,隻是沉思了片刻,便沉聲問道:“是不是北王出了什麼事?”
火粟在黑暗中薄唇緊抿。
齊楊長歎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不要把所有的事都攬到自己身上。”
火粟緊閉雙唇,沉默不語。
回到鳳儀宮時,已是天光微明。
狗子和袁文宇一夜未眠。
整個鳳儀宮處在一片昏暗中,案桌兩邊各點兩盞明燭,燭光搖曳,映在袁文宇略顯滄桑的臉上。狗子跪坐在袁文宇身邊,雙唇緊抿,看著袁文宇批閱公文。
火粟腳步沉重的走到床邊。
北禦翎依舊昏睡不醒。
火粟微微扯起紅唇,雙手握住北禦翎的手,竭盡全力的去溫暖北禦翎冰涼的身體。
魏如風與火粟兩人一後一前相繼回了宮。
魏如風臉色陰沉,站在火粟身邊沉聲說道:“南王與南漠同時出兵了。”
火粟淺笑嫣然,緊握著北禦翎的手,笑道:“這就是風水輪流轉吧。”
南宮熙能有合適的契機退兵,而北禦翎卻沒有。北禦翎並非無情隻是不願動情,而南宮熙並非動情而是本就無情。
“不過好的是孫易似乎被你說動了,卻也隻是處在不靜不動的狀態。”魏如風隻能說些好消息來安慰火粟。
“那他的傷有辦法了嗎?”火粟凝眸看向魏如風,略顯疲憊的問道。
魏如風抿了抿唇,並未回答。
火粟隱約知道答案,也不在追問。
披上豔紅的狐裘裹在身上,古井無波的眸子幽遠深邃,立在魏如風麵前攤出手,漠聲道:“把軍印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