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掙紮更烈,眼睛努力的向後觀望,除了那雙如同染血般殷紅的紅唇之外,再無其他。而她卻是連最後一個問題還沒來得及問出口便已經永遠消失。
火粟看著手中這具沒有了任何動靜的屍體,眼中的殺意帶著嗜血的笑意,更顯妖魅。緩緩鬆開手,屍體便緩緩向著湖麵上飄去,火粟這時才緩緩朝著湖邊遊去。
眾人卻都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湖麵,生怕錯過什麼好戲,等了片刻,飄上來的卻是一具衣衫不整的屍體。
緊接著,才看著那位先一步落水的皇後除了一身衣服濕透以外,其他竟是安然無恙的皇後一臉平靜的從水中爬了起來,晨雨也是一驚,待到回過神來,才急忙扶住了火粟。而這位皇後即便是全身濕透,卻也是獨領風騷。
火粟眼眸微斜,停了片刻,在晨雨的攙扶下翩然離去。
眾人這才回過神,把方才那位妃子的屍體從水中撈了出來。屍體頭發淩亂,雙眼外凸,脖子上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臉上還有些帶血的抓痕,一臉醬紫。最為駭人的卻還是妃子哪怕是已經死了,眼中的恐懼卻依然保持在臨死的前一刻近乎崩潰的驚恐。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皆是抬眼朝著火粟纖弱的背影看去。眾人雖是對這個皇後大為不滿,卻沒人願意去欺負她,那便是火粟外形纖弱,氣質縹緲,一眼看去卻如同仙女般聖潔無暇存在的人,又怎會是那般心狠手辣的人?眾人卻還是寧願相信湖中有鬼。
…。
紗簾縹緲,雲霧縹緲。偌大的浴池之中,嫣紅的花瓣與火粟白皙的脖頸相互映襯,美不勝收。
u火粟微仰著頭,長發盤起,微閉著眼。腦中竟是不自覺的浮現了前世的點點滴滴,那個雙手染滿鮮血的她,哪怕是到了今世,卻依然無法逃脫宿命嗎?
深吸了一口氣,火粟這才緩緩睜開眼,平靜無波的明眸之下,卻無人看得透。
沐浴更衣,已經是晌午。春天的太陽最為舒服,溫暖。火粟淡淡的看了一眼空中的太陽,眼中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厭煩。蓮步輕移,緩步走到鳳座之上,一手撐著頭,閉目養神。她雖住在這鳳儀宮中,卻深知這鳳儀宮的主人卻不是她,而她,也不過是個連鳳印都不能執掌的後宮冷後而已,說不定哪天北禦翎一個高興或者不高興便會把她打入冷宮。想到這,火粟不由得輕歎了一口氣,看來這後宮,比她想象之中更加水深火熱,稍有不慎,便是萬丈深淵。思緒一轉,火粟猛然記起,也不知萬香樓如何了?
正在火粟胡思亂想之時,門口唯一的小太監突然尖著嗓子吼道“榮妃娘娘到。”
火粟這才睜開眼,榮妃卻已經到了正宮之中,頷首低眉“沒有經過姐姐允許,榮兒便擅自進入了姐姐宮中,還請姐姐責罰。”
火粟揚了揚眉,視線卻停留在榮妃手上的食盒之上。一般妃子有東西,都是宮女幫著提,就算是貴重之物,也有貼身丫鬟幫著照看,而榮妃卻親自提在手中…。
火粟不動聲色將榮妃的反應盡收眼底,這個榮妃若不是隱藏太深那便是心機太重。
火粟親自扶起榮妃,一臉憂心的說道“姐姐才初來乍到,以後有事還得請妹妹多幫襯,妹妹又怎會受得起姐姐如此大禮?”
榮妃一臉受寵若驚,將頭埋得更低,將手中的食盒呈到了火粟的麵前,柔聲說道“榮兒特意去太醫院要了一些補身子的藥材來,親自幫姐姐熬好便拿來了。”榮妃將食盒呈給火粟,輕咬著下唇,欲言又止。
“妹妹有什麼但說無妨。”火粟並未有接過食盒的意思,而是看著榮妃開口道。
榮妃咬了咬唇,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菜緩緩開口“都是些珍貴藥材,榮兒還請姐姐不要浪費了去。榮兒知道姐姐出身名門,自然是不會在意這些,不過榮兒…。”說到此,榮妃眼中已是氤氳一片。
就連一邊的小太監也是有些忍俊不禁,火粟又怎麼好意思不收下,隻好接過食盒遞給了一邊的晨雨,看到榮妃眼中的水霧漸漸散去,火粟輕皺的眉頭才漸漸舒散了些。
“姐姐見笑了。”榮妃臉頰緋紅,頭低的更是厲害。
火粟扶起榮妃,姐妹情深的道“妹妹今天便在姐姐這裏用膳吧。”
“榮兒…。”榮妃話還未說完,門口太監的聲音卻打斷了榮妃的話。
“皇上口諭,宣皇後娘娘今夜宣政殿侍寢。”站在最前的太監,手裏抱著一把拂塵,仰著頭,絲毫沒有把眼前兩個妃子放在眼裏。
而榮妃更是將頭低的更低,似乎是連看一眼這個太監的膽量都沒有。這倒引起了火粟極大的興趣。
“皇後娘娘,還不接旨?”大太監滿臉不耐的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