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語拜下風(1 / 2)

陳正端坐在木桌另一頭,雙眼已瞎目不視物,他感受到雙耳從未像現在這般好使過,將周圍一切聽得仔仔細細。徐辰之前所說的那一長串疑問,他都一字不落的聽進了,並且全都牢記於心。

“道法符籙的比試,自然簡單,我這邊用出一門道法寫上一道符籙,你若是能勝過自然贏了。至於你所提的儒家學識比鬥,那辦法也不麻煩,文章詩詞你可以任選其一。在那規定時間內,你與我陳家之人做出文章詩詞來,誰更驚豔便能獲勝,判定的話自然是城內儒者們來判定。”陳正板著臉說道。

陳正的提議純粹是無用的,對自己的疑惑並未解決,徐辰很果斷的拒絕了這辦法。他敲了敲桌子,依舊用著那雜亂無序的手法擾亂陳正,徐徐說道:“我之前說過,若由祿縣之人來評定,這辦法實在是不妥。若是要比試,我倒有一個極好公正的辦法。”

那雜亂的敲桌聲不斷入耳,陳正覺得心中有些慌亂,稍稍費了些功夫才靜下心來。

“若是采用接尾的辦法,倒是對於才識有一個公正的考量。無論是儒家經義還是詩詞,回應者必以對方末尾之詞為開頭。譬如我若以‘三人行,必有我師焉’這話開頭,那麼陳家之人必須以‘焉’字為開頭應對。”這種接龍遊戲徐辰以前常玩,這考量的不僅是對方學識,還有如何應對的心計。

竭力將陳正那雜亂的聲音拋棄,陳正靜靜的思量了許久,覺得這辦法倒也還算公正,就同意了此法。若以此贏了徐辰,對方便無話可說了。

“規則既定,那比試便開始吧,我們陳家便由此人來應戰。”陳正說道,邊讓一旁的嫣兒將那人帶出來。

圍觀眾人見到嫣兒帶出的那名書生後,頓時一聲聲驚歎聲響起。雖然對於此事十分不解,但臉上紛紛露出欣喜之色來,認定此人必定能夠將那徐家書呆子挫敗無人。

小嫂子站立在徐辰身後,見到陳家派出的那名書生後,身軀也不由得微微一震,心中替徐辰擔心起來。但她抬頭見到徐辰如今鎮定的身影後,心中安穩不少,不知為何,對於徐辰竟有了莫名的自信。

不管如何,自己都要為他助威!看著周圍那一張張譏諷的臉龐,和那刺目的冷眼,何雲惜咬牙堅持著,她在心中這般對自己說著,便走上前去安慰了徐辰幾句。

對於小嫂子的安慰,徐辰露出自信的表情來來,讓小嫂子不必擔心自己。然後,他便注視起嫣兒領來的那名書生,到未曾想到陳正竟然招來了此人。

嫣兒倨傲的走在人群之前,領著那名書生到了陳正身旁。與嫣兒華麗衣飾相比,那名書生寒酸拮據的模樣形成了極大反差。

那是一名相貌普通的書生,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穿著一身僅能遮蔽全身的粗麻布衣、那件布衣還是縫縫補補了很多地方,到處都是補丁。

對祿縣之人而言,恐怕無人不知這名書生的身份,便是如今祿縣家境貧窮與老母相依為命,卻是最有才華的窮書生沈玉山。

雖是衣著貧寒地位卑微,但沈玉山在陳正身旁卻是不卑不亢,保持著儒生應有的姿態。

“雖是比鬥,但總要講些規矩,我曾說過隻與陳家之人比鬥。我若未記錯的話,這書名應叫沈玉山,與陳家沒有任何關係吧。”看著沈玉山出現,徐辰突然想到某件事,便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陳正說道。

“我已經將女兒許配給沈玉山了,他將入贅我陳家。幾日後便完婚,這自然是算得上。”陳正早已料到徐辰會如此問,帶著一種陰謀得逞的笑容得意說道。

“隻要我能敗你,便能與陳函廝守,所以徐辰你隻能輸掉了!”對於徐辰,沈玉山雖然同樣憎恨,卻不像其餘路線人那般強烈,依舊秉持儒家弟子的風度抬手作揖道。

沈玉山作為祿縣最有才華書生為祿縣之人熟知,但還有另外一樁事情同樣為祿縣之人熟知,那便是他與陳家小姐陳函間的糾纏。

今年沈玉山家境最窘迫時,曾在祿縣給一些家族裏的公子小姐們做過老師。陳家便也是其中一家,沈玉山在陳家教授期間,不知如何與那陳家小姐陳函交談上。相處一段時間後,沈玉山與陳函便傾心於對方,並且在陳家後院的桃樹下立過誓言。

雖然沈玉山為祿縣最有才華書生,卻未能博得功名,那陳正如何能將陳函嫁與沈玉山。陳正便將沈玉山逐出了陳家,永不得入陳家,同時也將那陳函關在家門不得再外出。

誰知,沈玉山與陳函這一堆人都是癡心之人。那沈玉山被逐出陳家後,便埋頭讀書,立誌在明年便要考中那秀才,獲得功名利祿。而那陳函也對沈玉山矢誌不渝,雖不能外出見人,卻表明非沈玉山不嫁的心態來。

原來如此!看著陳正得逞的笑容,徐辰想起有關沈玉山這一對癡情人的傳聞,不由得哈哈一笑。他這便從木桌旁站立了起來,做出一件在場所有人無論如何都預料不到的舉動。

走到那沈玉山麵前,徐辰便也如沈玉山那般作揖,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未曾料到此次儒家比鬥你沈玉山會前來,我徐辰甘拜下風,自動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