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嬤嬤,你這是奉的什麼命!”趙雲升雙眼赤紅地看向趙嬤嬤,仿佛她若是不說出個一二三來,他定饒不了她!
“表哥……嗚嗚嗚……”薛寧珠適時地表達了一下對表哥的依賴。
“珠兒,我來晚了。”蹲下身抱住她,很是憐惜。
“奉夫人命,少夫人危在旦夕,薛姨娘卻整日描眉畫眼,對少夫人不敬,故此,讓她到少夫人床前侍疾,以思悔過。哪成想她拒不悔改,在少夫人床前鬧騰不休,大姑娘命,掌嘴二十!”趙嬤嬤心想,你一個外院的,還管得住我內院的不成?這種事情上,要是沒個由頭,她們也是不會出手的。趙嬤嬤心裏門清兒,這種事瞧著像是在幫少夫人,實際上是給她樹敵呢。唉……夫人她,到底還是放不下啊……
趙雲升啞口無言,難道他能說珠兒是大家小姐不會伺候人?還是說珠兒是他表妹不用伺候人?她所有的身份都敵不過那個妾氏的位份啊!趙雲升心情頗為複雜,如果當初不是皇上賜婚,他是不是,也不會叫她當妾?
正在怔愣間,就見那房門裏衝出來一個人,那人飛奔而至,“哐”一聲跪在趙雲升身前,梆梆幾個頭磕在硬石地麵上,頓時磕出一腦門子血來,正是極知。
“大少爺饒命!求大少爺開恩!給少夫人一條活路吧!少夫人如今昏迷不醒,可受不了這等折騰啊!求大少爺給少夫人一條活路!”極知臉上淚水和血水融合,慘烈得很。
趙雲升被極知驚得回了神,沒有如果!對,沒有如果!他現在已經娶了容李,就要有個規矩在!不能擔上寵妾滅妻的罪名!可是薛寧珠那可憐的模樣又讓他不忍心,思量片刻,才啞著嗓子道:“白日裏珠兒侍疾,晚上我來。”
那肩膀忽然的垂落,有種說不出來的頹喪。
“表哥……”薛寧珠看著趙雲升緩步而去的身影,突然發現,她已經不是忠勇侯府的大小姐了,她是薛家的妾,是表哥都保護不了的人了……
安康最近心情很是不好,自從大家都知道他姐姐嫁給了少將軍後,都對他很是鄙夷,說他是靠著關係進來的,像小鳥一樣弱。
他到底還是個孩子,才十二歲,之前趙雲升也並沒有安排他去做什麼危險的事,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被趙雲升保護在羽翼之下。昔日總愛玩在一起的大頭兵們突然都不理他了,這種心情,估計也隻有他自己才能明白了吧。
安康隨便走著,就走到了趙家,他心情極差,想著去看看四姐姐也好,便央了門房去稟報。安康等了有好一會兒才見到那守門的回來,把他帶進外院前廳,就走掉了。
丫鬟上了茶水點心,安康覺得有些餓,就隨口吃了一點。才吃了幾塊兒,就見一個高壯黝黑的人進了來,並不是趙雲升。
“聽說你是阮家老三?”來的是趙雲朗,趙雲升那個樣子已然不能待客,他便私自做主過來了,實在也是府裏太無聊了,那大弓工匠還沒琢磨明白,他整日裏無所事事。
“在下阮家安康,家中行三,不知你是……”安康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
“我是趙雲升的二弟,趙雲朗。”趙雲朗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安康,皺眉道:“怎麼就你這麼個小不點來了?”說話不是很客氣。
安康不解,問道:“為什麼我就不能來?”
“哎?也不是不能來。”趙雲朗隨意地坐在安康對麵,道:“就是沒想到隻有你一個人來了。”
“啊?”安康更懵了,“為什麼我自己來就不行?”
“哎呀,你是棒槌嗎!哪有姐姐遭了罪,就一個兄弟來了的啊!你家中不是三個兄弟呢嗎!何況,你不是大嫂的親兄弟吧?”趙雲朗伸出三個手指搖了搖,對安康的智商嗤之以鼻。
“你說我四姐姐?遭了罪?”安康腦子一轉,直覺不是什麼好事,忙問道:“我四姐姐怎麼了?”
趙雲朗一愣,這小子什麼意思?是不知道啊?哎呀糟了!他這是闖禍了啊!
“啊!沒事,我啥都沒說啊!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我給你叫大哥去!”灰溜溜地就要跑。
“站住!”別看安康年紀小,氣勢可不小,直撲上去逮住趙雲朗:“你給我說明白!”
趙雲朗也不是吃醋的,兩個人糾纏在一起,打得難分難舍,外頭門口站著的小廝不知如何是好,轉著圈的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