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愣,看了眼劉莊的右手,發現那兒早已暈染了重重獻血。她隨即抬起少年的右手,輕緩地掀開衣袖,發現那裏有一道兩寸左右的傷口正在冒血。於是女孩從袖內掏出一枚巾帕,將它折疊成紗布的形狀,然後柔和地敷蓋上少年的傷口處,接著又將巾帕繞了一圈,方將它打了個活結。
劉莊靜靜地瞅著女孩,隻覺她麵如白粳,膚潤肌盈。兩眼溫柔如清風拂月;雙唇輕闔似弄玉吹笙。細腰堪比河岸垂柳,身形仿若頎頎莊薑。
女孩包紮完畢,又重新將劉莊的袖子放下。她抬眼看著劉莊道:“我今日出門的急,並未帶創藥,隻能這般勉強包紮。待脫離險境,還望公子能尋得良醫重新包紮,以免傷口染上汙穢,反倒惹了疾病。”
劉莊微抬手,瞥了眼包紮的地方,然後又打量起眼前的女孩:聽聲音不過是個孩子,看相貌也才六、七歲,然這包紮的手法卻連許多成、人都比不得半分。
劉莊不禁眯起眼,回想自己與她相遇至此也才半柱香時間不到,然她的一舉一動卻無不成熟穩重,鎮定有方,以致自己潛意識裏竟忘記她不過是個垂髫的孩子。
劉莊微蹙眉,覺著自己有些可笑:怎麼就將這麼小的孩子看做和自己一般大了呢?
女孩看著劉莊盯著自己一下深思一下嘲諷,表情變化莫測,可她卻並不理會,隻是淡淡開口道:“我們走吧。”
劉莊被這一叫,立刻清醒回來,朝女孩點點頭。
女孩遂牽起劉莊的左手,四下張望一遭,拉著他悄然貼壁離開。
女孩開口問道:“你可有要去的地方?”
劉莊蹙眉冥思,答道:“朱雀城門。”
女孩抬眼望了劉莊一瞬,便又低下頭,拉著劉莊朝朱雀城門趕去。
誰知此時,背後突躥出一聲暴吼:“哪裏逃!”
兩人轉身一看,則是一個黑衣彪形大漢,手持七尺長劍,氣洶洶地朝這裏衝抓過來。不待劉莊反應,女孩已抽出一截彩綢直麵迎了上去。隻見對方右手前突,冷冰冰一把利劍直搗麵門,女孩柳腰一轉,便是雨霽天晴映朝虹。她右手直甩,五彩絲綢霎時噴出,響當當貫了霹靂,直化作一柄七星龍淵斬蛇劍。大漢回身,本欲將長劍來擋,誰料那五色絹忽做了軟刀,一圈圈將它纏攏了來。大漢拽扯不下,本欲丟了兵器來戰。這時,遠方忽飛出一柄短刃,電光火石間便朝女孩刺去。女孩立即轉過臉,但畢竟隻是個六七歲的女娃,回臉躲避之時,還是被利刃刮傷了眉角。頓時,赤剌剌一片血液便從女孩左眉骨處流下。那飛刀立時插入一旁的地麵。隨之便有一人從那暗地裏走出,和那大漢竟是同樣的穿著。
劉莊見女孩受傷,心下驚駭,本待奔來幫忙,卻聽女孩喊道:“快逃!”
劉莊猶豫萬分,這朱雀城門便在眼前,若是奔得一陣便可趕到。然這群人分明是衝自己而來,若女孩幫著自己脫了險,隻怕這群人心下恚怒,反倒害了她的性命。
於是,咬了咬牙,劉莊仍是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