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D市不大,但依然有著自己的不眠夜。
冬夜的風很冷,從樓頂上往四周望去,長風無際,入目依舊是燈火闌珊。
“來了就出來吧!”
張旭將手背在身後,手中拿的是那柄三寸小劍,腰間不倫不類的斜插著那把分界雷紋圭,小東西被他丟在老媽的房間裏,被他新領悟的一個小技巧定在它的新窩中無法動彈。
很突兀的,一個身著黑色服飾的男人出現在對麵的樓頂,背對著張旭,就好像從來都站在那裏一樣。
“你想殺我,憑什麼啊?”
張旭握了握小劍說道。
“你身上有邪修的味道,就得死,何況豢養異類,罪不可恕!”
那人背著手,淡淡的說道,好似隻是在敘述一件簡單至極的事。
“那我他娘的還有雲中君的信物那,你又怎麼說!”
張旭氣急敗壞的從領口取出雲中君的乾坤袋,對著那人冷冷的說道。
“雲前輩在修行界消失了三十餘年,你手中的東西說明不了什麼,何況,修習邪術,即使是雲前輩,也當自戕。”
那人轉過身子看向張旭手中的乾坤袋,隻是眼神中絲毫沒有一絲多餘的波動。
“踏馬的,好,邪修是吧,我現在就讓你看看什麼是邪修!”
張旭鼻子裏噴出兩口寒氣,猛地從懷中取出三柄黑色的小旗,碾碎一根黑香分別灑在黑色的小旗之上,抬手就向那人扔了過去。
“雕蟲小技,終於露出馬腳!”
那人麵色不屑的冷哼一聲,抬手一揮,三柄小旗好似被無形氣牆阻擋,定在了空中,隨即見他對著空中虛虛一彈手指,三柄小旗頓時向著張旭倒飛回來。
“哼!”
張旭冷哼一聲,口中念出幾句不知其意的音節。
隨即隻見三柄小旗中頓時冒出一股濃黑的煙霧,順著相反的方向向那人飛射過去。
隻聽一陣好似深淵地獄的哀嚎驟然間從煙霧中傳出,接著就見到三個怪異的身影從煙霧中顯現,毫不留情的向著那人殺去。
這正是先前曹烈手下剩餘的三隻魍魎妖鬼,便是當時有抱丹境巔峰境界的飛神雲洛亦覺棘手,何況這黑衣人顯然不及雲洛的修為。
也是多虧曹烈心疼手中的寶物,在施展雷霆時收回了剩餘的三隻魍魎妖鬼,並且在那件袍子上記下了諸多鬼修之法,否則也不能這麼快就便宜了張旭。
說來即是張旭的運氣,也不得不說這是三載修行的紮實功底。
在曹烈遺留下來的東西中,對於張旭來說,意義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件破舊的袍子了。
也不知道曹烈是何門何派的傳承,總之,那件袍子的內襯裏密密麻麻係統記下了整個邪修門派的修行典籍。上至心法口訣,下至奇法異術,可以說是詳盡的記錄了整個門派的一切傳承。雖然有不少不同於正派修行的地方,但畢竟他山之石可攻玉,何況這裏麵記載的修行次第印證及一些關於修行界的資料恰恰正是此時張旭最需要的東西。
也正是如此,張旭方才有了自信敢在這裏和這黑衣人叫板。
說來修行次第各個門派有各個門派的說法,但在修行界有同樣有個普世通俗的說法,分別為養氣境、培元境、抱丹境和真嬰境,每一個境界之間自然有更詳細的劃分,但大境界往往都不外如此,類比一下境界而已。
有了這個,張旭才知道原來自己幸幸苦苦這三年實際上一直在養氣境和培元境之間徘徊,隻是臨門一腳不知該如何邁出,如今一有方向,達到培元境完全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更何況張旭的神魂就得到了不同於他人的錘煉,而神魂和真元的圓融無礙恰恰是踏入抱丹境的一大關要,可以說張旭是方一踏入培元境,便已經走到了抱丹境的門檻兒。
而那黑衣人,根據修行界的信息來看,那人頂多不過抱丹之境,雖然神通法術要比自個兒多不少,但不到真嬰,都是能被子彈幹死的主,肉體凡胎,終歸不必怕他。
是以腦袋裏擬好計劃,張旭便故意大大咧咧引誘他出來,今日事今日畢,張旭不是喜歡惹事的人,甚至可以說底線比較低,別人惹自己頂多一笑而過,可是不問緣由不分情理打著剿滅邪道妖孽的旗號,一見麵便意圖取人性命,這種人,便應該做好被人取走性命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