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逐漸出現一道紅暈,接著就像一滴紅色的墨水,刹那間暈開,鋪滿大半個天際,就光芒在哪一瞬間綻開,不過頃刻,又收斂了起來,天空也漸漸顯出湛藍的顏色。
張旭緩緩吐出胸腹中的濁氣,日出那一瞬的彩霞映在他的臉上,為這長相並不出眾的少年披上一層別樣的光彩,靜如湖水的眼神中蕩起層層漣漪。
“築基不過百日,現在卻三載匆匆,沒人教就是慘,連自己到底是走到什麼地步都不知道!”張旭就這麼毫無保護的直視著朝陽,口中卻有一絲淡淡的失落。他的修行並非偶然,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對修真求道有著一絲絲的好奇,從各種小說,各種神話,各種傳說,都莫名的對他產生出吸引,直到三年前,不知看過多少道教經典,背了多少醫經術數的他,終於第一次在靜坐中體會到不同以往的感覺,他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靜。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沒法用語言描述,就仿佛整個人就像一滴水瞬間融入池塘裏一樣,整個人的心裏不再起其他波瀾,似乎已經與大千世界融合為一。那次打坐是他第一次沒有強迫自己的坐了兩個小時,直到兩個小時候心神開始出現一絲波動,接著從定境中脫離了出來。從哪以後,他漸漸對定境越來越熟悉,到如今眼睛一閉,呼吸間即可進入定境。隻可惜,雖然到現在已經三年有餘,但卻絲毫沒有小說中說的神通法力的樣子,沒少照著網上查的符篆來畫來試驗,但至今未成功過。不過要說好處也不是沒有,像現在,他夜裏隻睡了四個小時就爬上宿舍樓頂,到現在也是神采奕奕,沒見一絲犯困的跡象,醫術所謂神滿則不思睡或許說的就是這樣。再則就是身體似乎也比別人要靈活協調的多,這宿舍樓頂可沒有樓梯隻有一個方形小口的,他是在牆上蹬了兩步跳上去的,而且絲毫沒有驚醒其它人。
閑話不多提,雖然略有遺憾,但有了如今收貨的張旭也情緒也不見多少低落,呼吸之間,情緒恢複到飽滿的狀態,如今的他雖然年不過十九,但心智著實要強於他人太多,不敢說看淡生死,但對得失之心倒不見多重,按部就班,該來的遲早會來,不該來的,強求也強求不來,這也是他三年來多次出偏走火得出的人生態度。
現在不過五點近六點,學校還不到起床的時候,他此時最大的愛好就是坐在樓頂邊上腳懸在空中看日出。至少在這所學校也是獨一份的,一則沒人能爬上來,二則沒人敢這麼坐者,三則其他時間肯定會有人看到,這樣的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獨立於世外的遊俠,世間沒有什麼能夠束縛得了他。
“誒,要是真能飛就好了,飛出地球,衝破大氣層去給航天員打招呼去。”張旭喃喃道,不過眼神卻直勾勾的盯著正升起的朝陽,據說朝陽裏含有大量的生發之氣,隻是人們直視太陽久了眼睛肯定會出問題。不過張旭是個例外,早在一年前他就發現自己的眼睛似乎要比他人更不害怕強光,雖然正午的太陽他也不敢直視,但朝陽夕陽他直直的盯半天眼睛也不會有一點不適。還別說,真的定神去看日出,再加上吐納之法,久而久之確實讓人感到特別的舒適。盯著盯著,張旭神色突然一愣,不知是不是錯覺,隻見一道紫色光芒突然從太陽下方鑽出,一晃神間,貼著太陽從太陽上方鑽了過去。
張旭使勁兒眨了眨眼睛“我擦,我剛那是眼花了麼,外星人開始攻占太陽係了?”他疑惑的搖了搖頭,自己又不是真神仙,盯太陽盯久了難保不出現眼花,雖然震撼,但一閃即過,誰也沒法兒確定。
又仔細盯了半天,太陽逐漸升起,張旭也不敢盯了,這盯的太刻意了,沒一會兒還真有點眼花,更關鍵的是,過一會兒廣播得放起床號了,大早上被人看到自己這麼坐在房頂兒,非誤會自己神經病犯了不可。
也不繼續想下去,張旭走到樓頂的方孔這裏,單手一撐一掛,身子一翻就跳了下去,落地僅僅發出一點不大的響聲。正好剛一落地,校園裏的廣播就響了起來,接著就是一串難聽至極的起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