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蕭樾山,花開滿山。
那一天,尹櫻之誤出了蕭樾山的結界。神跡外泄。
尹蔾之立即察覺出來了,用無方石帶著尹櫻之轉移。在時空的扭轉之中,她把僅存的靈氣都傳給櫻之,封印她體內的神力,告訴她去胭脂山。自己的臉色卻愈發憔悴。尹蔾之憔悴的再也不動不了了,隻是一味地說他要來了。
尹櫻之清涼的眼裏溢滿了淚水,“他是誰?”
尹蔾之搖搖頭,自己在一片花地停了下來,用無方石要將尹櫻之轉移到胭脂山。而尹櫻之,在時空變化的一瞬間,看到蔾姐姐在一瞬間化作片片雪花,消逝不現。
淚水,灑滿了衣裳。
尹蔾之在意識消逝的最後一瞬,看到遠處白色的身影。
七年來雪骷之毒入肺入腑,若沒有神身還有花李石的庇護,怕早就如雪消逝了。活到今日,送走了蘼櫻,除了心中某個隱隱作痛的角落,再也沒有牽掛了。可是,他來這裏做什麼。他,帶來了她生命最後一瞬的牽掛。
尹櫻之身來就是信風族人,隻是被尹蔾之封印了神力,再加上尹蔾之給她的那些功力,在胭脂山順利地入了胭脂山。胭脂派恐怕是眾多大派係中最為奇特的一個了。弟子的指甲上染上紫色陀羅花的汁液。心清者淺,指甲的顏色看似淺若微風,心重者深,濃重得看上去竟是妖媚的了。這種汁液,用什麼也洗不掉,隻有真身失去才褪去。
但是尹櫻之隻在胭脂山呆了八十六年就被趕走了。這倒不是她身世被泄露的原因。
那天她正處在睡眠中,朦朧中感到身邊籠罩著一股力量。睜眼一看,自己正在被人用神器轉移。和信風族有仇的隻有魔隍門了。魔隍門?!尹櫻之的心中一驚。
看不清那些人的臉龐,但也感受得刀光劍氣。大概是因為自己和蔾姐姐長得太像了吧,所以瞞不過魔隍門的眼睛。為什麼信風族就剩最後一個人了他們也不肯放過。
心頭想起蔾姐姐的死,一陣悲傷一陣憤怒。在時空逆轉之中,用野狐拳來攻擊,猛地挑起,發現自己正處在海麵之上。波濤滾滾。
野狐拳是當年尹蔾之在蕭樾山見獵犬與野狐在雪中搏鬥,野狐狡詐多端竄東竄西,靈動一場,獵犬爪牙雖利,纏鬥多時,仍是無法取勝。她了解了野狐的縱躍,心中有悟,苦思數月,撇雪骷之毒於不顧,創造了這套野狐拳法。它以;靈閃撲跌為主旨,對付起較為強的勁敵最為合用。
尹蔾之將這套拳法細細交與櫻之,既致自己時日無多,希望她防身用。
尹櫻之此刻悲憤難耐,在魔隍門的進攻之下左趨右避,伺機進攻,使出這套拳法,未攻先閃,跌中藏撲,招招狠逼,向他們的睡穴打去。隻怕到時候三個月還醒不了,再一個一個好好收拾。
這套拳法來勢怪異,魔隍門的人以為全是虛招,用一招“亢龍有悔”便想阻擋。
兩個人睡死過去。餘下的人皆大驚,皆側身閃跳入海中。尹櫻之心理正好鬆了口氣,但又見海水將他們反彈上來。海水在他們的劍上流淌,光芒閃爍。
尹櫻之別無選擇隻好硬碰硬,奈何支撐不了多久。
一把劍穿透了左肩,鮮血直流。飛濺的海水****著傷口,更是鑽心刺骨的疼。尹櫻之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另一把劍鋒利而來,再也無處可擋。
尹櫻之閉上了眼睛,聽著海水翻湧的聲音,眼前又浮現出蔾姐姐的麵容來。今天恐怕和她一樣不被這個世界所容了吧。
忽然聽見一聲聲的慘叫,睜開眼,見魔隍門的人再青光籠罩下五官皆扭曲變形,化作一道道黑煙消逝不見。
她迷蒙地抬起沾滿血跡的臉,那張似櫻花的臉龐在血跡下帶著一絲妖媚,像極了尹蔾之,但更多的還是自身淡雅的櫻花韻味。
遠處的那個人一襲白衣,長發如瀑,她看著他漸漸走近。
櫻之在海上靜靜漂浮,看著眼前的這個人。既熟悉又陌生。他的雙眼,好似海上月明,仿佛能把人的魂魄吸進去。
她在哪裏見過他。見那個人用思索的眼光看著她,微微皺起的眉頭,冰冷如塑的麵容,都讓她倍感熟悉。“師父。”她不禁脫口而出。
為什麼這麼叫呢。她自己也不知道。眼前一陣暈眩,便昏睡過去。
迷蒙中感到有一個人輕輕抱著自己,還有草藥塗在傷口上的清涼,還有左肩源源不斷輸入的內力。櫻之在夢中不斷思索,他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救自己?她還在夢中看到了尹蔾之,她對她小,是滿足而悲哀的笑。
“蔾姐姐。”她在夢中大喊,卻把自己喊醒了。她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在胭脂山的荊極林中,她背靠在一塊冰岩上,左肩還在隱隱作痛。周圍的刺藤樹密密層層,無窮無盡。每棵樹上都長滿了長藤勾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