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他為何對這個突然闖進他世界的女子並無什麽討厭,反而有些欣喜。
他望著她傻傻忽忽的睡顏,默不作聲地給她蓋好被子。
見她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來,顧流年就出了房間。
“爺,這女子在您剛剛進城之時和您有所來往,屬下懷疑陛下早就聽說您要回來,特意安插的眼線,您可不能被這女人所迷惑!”
寂靜的院子裏不知哪裏出來了一個全身穿著黑色衣服的男子,對著剛剛出來的顧流年說著。
“本王自有分寸,你不必多說,如今我在這兒暫住著,人多眼雜,你就不用再來了,你主要是盯著那邊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顧流年冷聲道,沒有了剛剛在挽衣麵前的溫柔。
大概他原本就是這樣吧。
那個黑衣男子屈膝答應,使著輕功飛走了。
顧流年也轉身,去房裏取出一把琴,開始彈了起來。
琴音繞叢林,心在顫抖聲聲猶如鬆風吼,又似泉水匆匆流淌。
美妙靈動的琴聲從他的指間流瀉而出,似絲絲細流淌過心間,柔美恬靜,舒軟安逸。
聲震林木,陽關三疊,繁弦急管,曲高和寡,靡靡之音,繞梁三日珠落玉盤出穀黃鶯,一唱三歎。
挽衣醒了,聽到這琴聲先是一怔,便又開始欣賞了。神怡心曠之際,一陣微風忽起伏,遠遠傳來縷縷琴聲,悠悠揚揚,一種情韻卻令人回腸蕩氣。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緩歌曼舞凝絲竹,盡日君王看不足。驪宮高處入青雲,仙樂風飄處處聞。
挽衣走出去,準備去找顧流年。他的琴聲跟隨著挽衣腳步緩緩前行,步履踏著琴聲的腳步,依稀聽見碎葉的聲音,和著琴聲的節拍,然後隨風飄散。
挽衣走到他跟前坐下,為他琴聲填詞歌唱。她的聲音如展翅欲飛的蝴蝶,撲閃著靈動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著,又好象塞外悠遠的天空,沉澱著清澄的光。
一曲了了,兩人都十分愉悅,挽衣吧眨著眼睛,吐著舌頭道:
“你的琴聲可真是百聽不厭呢!如果你願意收我為徒,我一定不甚感激!”
挽衣也就是這麼說著,並未想過他會答應。
“好啊!”顧流年沒有猶豫,一口答應。
這可把挽衣嚇了一跳,她真的隻是想想而已……
“我將你當成知音,你真的很合我的胃口,如果你真的要教我,那就免了,我肯定要交學費的吧?不知要多少銀子…”挽衣這樣說著,心想著,即是知音,而自己也沒有什麼秘密可言,哪有什麼不好說的呢?
嗯…她說的是真話。
顧流年一笑,沒有說什麼,隻是繼續在撫弄琴弦。
挽衣見兩人沒有話可以說,便找了一個話題。
“你聽說過一個故事嗎?故事的主人公叫做伯牙和鍾子期,嗯…你大概聽過吧?”挽衣拉著他的袖子,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就這樣搖了起來。
顧流年感受到胳膊被搖了起來,下意識要掙脫開來,但眼睛突然瞄見了挽衣的笑臉,心猛的一跳,沒有掙脫。
“沒聽過,你講。”顧流年回答挽衣,看著她,想知道她什麼反應。
“哈哈哈~太好了!”
看著她聽到回答後的笑聲,顧流年也勾起一抹笑容,又突然歸於平靜。
顧流年心底搖搖,心想自己怎麼如此容易被她牽動心弦?正想著,耳邊傳來挽衣悠揚歡快的聲音,他在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