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帆說:“沒什麼,我們在聊天。”
葉汲轉轉眼珠,好奇的問:“聊什麼?”
江語默掃了眼卓帆,搶先一步道:“就是卓帆剛才掐指一算,說你倆不合適,勸你們趕緊懸崖勒馬,回頭是岸,爭取早日各登極樂。”
井諾一怔,接著啞然失笑。
如此直白的語言,已經很久沒聽到了。
生活磨平了大多數人的棱角,人們收起尖銳,開始隨波逐流,把真心話深埋心底,然後,畏首畏尾,在布滿笑容的紋理皺角間說著不痛不癢,溜須諂媚的話,直到自己都辨不明哪些是虛情,哪些是實意。
因此,有一瞬間,他覺得江語默率真可愛。
可能,浮沉之世,肺腑之言,尤為難得吧。
葉汲沒有井諾這麼發散的思維,此刻她瞪著她,清楚的表達不悅:“你少冤枉人家卓帆。”
江語默挑釁的回瞪:“你少冤枉我!”
葉汲聰慧的不予爭辯,她話鋒一轉,目光投向卓帆,堅持不懈的問他:“老大,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有預感,一定很好玩。
瞧江語默那殘暴的小眼神,實在是太有趣了……
頃刻,四隻眼睛,兩個聲音齊齊聚焦卓帆。
江語默威脅的喊他:“卓帆!”
葉汲則忽閃著眼睛撒嬌:“卓帆^”
一個萬裏冰封,一個柔情似水。
卓帆扶額,真是一個艱難的時刻。
看他們之間你來我往的相處,井諾忽然萌生了幾分羨慕,這種沒有欺騙,沒有隱瞞的方式,對於三個性格迥異的人來說,實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要有多深的感情,才能肆無忌憚的說,無所顧忌的聽?他陷入了沉思。
三分鍾後,博弈明了,葉汲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在空氣中漫開,井諾回神時,就見江語默黑著臉,目露凶光的對著葉汲,而她正笑的前仰後合,險些岔氣,旁邊的卓帆拿著烤熟的羊肉討好的遞給她。
井諾迷茫的環視他們,不由自語:“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葉汲拍拍他的肩,歡樂的為他解釋,積極的樣子氣得江語默鼻子都歪了,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咳^誰讓^往事不堪回首呢……
原來,江同學從小喜歡化學,初中時,就成天抱著一本化學書不分晝夜的看,一副長大要當化學家的認真樣子,上高中後更是躊躇滿誌,一發不可收拾,前途那叫一個光明燦爛,對於當時許多渾渾噩噩的高中生來說,江語默偉大的理想可謂是標杆一樣的存在。
隻可惜,天不遂人願,自從高一第一次期中考試後,興趣和成績在她身上就產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幾乎回回都是南轅北轍,她引以為傲的記憶力不知怎的,一遇上化學就集體罷工,於是,她被無情打擊後,開始抽風似的記筆記,還利用整整一年的時間去背化學元素周期表。
葉汲頓了頓,問井諾:“你猜,結果怎麼樣?”
“呃……”迫於江語默的壓力,井諾聰明的選擇:“不知道。”
卓帆懷念的接道:“最後,她不幸的全記混了,被班主任溫柔的勸導去了文科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