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複的到來,帶來了一絲希望,可是到底隻是徒弟,又怎麼能比得上範禦醫?

太極宮裏,一場父慈子孝的場景正在上演。

或許,章帝病了這一回,又得知顧庭昱為了救司銘昇差點命喪黃泉,他忽然就想開了。

不像曆史上那些皇帝一樣,生病的時候疑神疑鬼,看哪個兒子都是想讓他早點死,好坐上他屁股下的那張象征榮耀和權利的凳子。

又或許,是因為司銘昇離得遠,這些年按照顧今夕的法子,做一個孝順的兒子,哪怕章帝放權給他,他也是一如既往的要去甘露殿請教。

作為一個兒子,他應該這麼做,作為一個儲君,看起來高高在上實際上搖搖欲墜,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父親!”司銘昇看到章帝略顯老態的容顏,原本隻是做戲,但現在卻是真實的情感流露。

不論是被人刺殺還是父親的年老,他鼻子一酸眼眶一紅,直接跪下給章帝磕了三個實在的響頭。

司銘昇的一聲父親,章帝心肝兒都顫了,這是他的妻子拚死給他生下的兒子!

“回來就好。”一肚子的話,在看到司銘昇的時候,忽然就變成這一句。

他突然就明白,少年時他隨軍出戰,回來之後母後看到他分明有千言萬語,但最後隻有一句,回來就好。

“來,讓我看看。”章帝扶起司銘昇,細細打量,道,“瘦了,黑了。”

“外麵到底不如家裏自在。”

“快去給你皇祖母和母妃請安,你這一路出事,她們沒少提心吊膽的。”

“是,兒子曉得。”司銘昇恭敬又帶著親昵,不過他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再一次跪下。

章帝訝異,連忙要扶起,但是司銘昇搖頭,道,“兒子這次跪下,是懇求父皇救治顧庭昱。”

許久,懷王冷笑道,“看來我那太子皇兄,比我想得還要會隱藏實力!”

“季剛易絕對不是他唯一的幕僚,定然有其他人在京裏給他出謀劃策!”

“顧今夕就是顧沾衣的事怎麼樣了!”

“王爺恕罪!”提起這件事,來人將腦袋死死抵在地上,聲音有些慌亂但很快就平複了,他道,“有人暗中搗亂,但是不論屬下怎麼追查都查不到是誰這麼做。”

“廢物!”懷王冷眼看著黑衣人,壓低著聲音,醞釀著狂風暴雨道,“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本王養著你做什麼!”

“屬下罪該萬死!”

懷王閉上眼睛,許久,他才睜開眼睛,眼底醞釀的風暴已經散去,他再看著黑衣人,道,“是本王急躁了。”

“林汾呢?”

撿了一條命回來,黑衣人心裏狠狠的鬆了口氣,麵上不顯,道,“林大人並沒有和屬下一同辦此事。”

眼底冷光一閃,懷王道,“顧沾衣此人和景國公府、範府關係密切,還有那地痞流氓樊勇,繼續調查。”

“至於應餘睞……”冷笑一聲道,“投石問路,失去了這個作用留著做什麼?”

“告訴他,把這件事做好了,本王就讓他的女人自由!”

“是!”

宮裏失蹤一個秦氏,並沒有多少人在意,不過是一個冷宮的妃子,連娘家都被一擼到底,甚至章帝追殺的命令都沒有放出,隻不過是冷宮裏死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