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美幽菊緣第一章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器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後唐主李煜《虞美人》
(一)
“主子,你終於醒了,可嚇壞奴婢了。”看見淚眼汪汪的一大群人跪倒在自己榻前韓毓雪愣了。不會吧,一場暴風雪把她弄這來了。這修長的手指,細嫩的手掌怎麼可能是她,毓雪衝下去望著銅鏡中的美人,她驚呆了。哇,太美了,這是她嗎,美的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雖然這纖弱的身體差強人意,但勉強符合她的胃口。驚訝之餘又頗為慶幸,還好沒給她一副病美人的身體,如果真要像林黛玉那樣她寧願上蒼把她活埋在雪裏不給她重生的機會。毓雪還在尋思如何開口時,就見一領班似的丫頭哭道,“奴婢們以為主子想不開撇下我們不管了。”
毓雪抹掉她臉上的淚水,“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忍心拋棄你們。”毓雪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都什麼時候了還大發慈悲,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主子!”明清抱著毓雪開始哭訴。
突然失蹤三天的彥妃被發現昏倒在禦書房門口,其中蹊蹺無人知曉。宮中上下都在議論進宮三年未得寵幸的她為接近皇帝不得不出此下策。先以失蹤為名引起皇帝擔憂,結果風過了無痕,皇帝未曾有所表示,這才假裝昏倒在那的。她並不知道玄真皇帝最討厭獻諂之人。
毓雪聽完後冷冷一笑,心想這皇帝未寵信她是他眼睛瞎了,放這麼一個美人獨守寒宮他於心何忍。“是誰跟我過不去故意整我,不管怎樣,整我也該找個聰明的理由!”毓雪難以置信於這具軀體竟然苦守了寒宮三年,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別人能誣陷她一次就不會放棄第二次,得讓自己堅強起來。於是吩咐道,“更衣!”
古時的服飾真麻煩,束的她無法呼吸,繁瑣的飾品快把她的腦袋壓歪了。
“咦,這不是故意裝暈,倒在禦書房門口以搏聖憂的彥妃嗎,怎麼今天又想整點招?”嗲聲嗲氣的聲音讓毓雪猛翻白眼,明清悄悄告訴她,眼前這位是目前最得寵的蘭妃。毓雪心想這皇帝的腦子肯定有問題,天天聽這麼虛假的聲音也不惡心。
毓雪冷笑睥睨她,“清兒,告訴嚴公公,這裏不幹淨,趕緊找人把這隻聒噪烏鴉的大小便處理幹淨。”明清笑嗬嗬的領命而去。
“你!”氣得蘭妃當場叫囂。
直到聽不見汙言穢語了,毓雪才把堵住耳朵的手拿開,“月兒,去看看清兒怎麼去了那麼久還不回來。這裏實在臭不可聞,我要回寢宮,免得髒了我剛換的衣服。”毓雪轉身揚長而去,當然沒忘再嘲弄一下氣如鬥雞的蘭妃。
“好了,你們四個煩不煩啊,已經表演了四遍了。”清月婉如四人自從回到蕭淵宮就不厭其煩地向宮中姐妹講述今天主子把蘭妃氣得七竅生煙的情形,眾姐妹都樂得說出了一口惡氣。宮中如此凶險?!
“清月婉如留下,其他的退下吧!”直到寢宮剩下她們五個人,毓雪這才撥弄著琴弦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們既然通曉音律就應該助我一臂之力。我不想知道我以前什麼樣我隻在乎將來後宮是不是由我做主。”
以前?!四人麵麵相覷。的確,自從她醒來不僅忘掉了以前,性格還變了很多,本來鬱鬱寡歡、悲天憫人的性格竟然開朗了起來。
毓雪假裝咳嗽掩飾過去,明知道她們不會追問還是忍不住心虛。“從今天起,你們要苦練琴技,我一定會幫你們脫離禁宮之苦。”她這出類拔萃的琴技還得歸功於她老媽,要不是老媽天天耳提麵命的教導,她的琴技才如此出色。清月婉如因她這一句窩心話蕩起她們心中層層漣漪,毓雪所想卻是另外一回事。天下之大,誰主沉浮?唯我獨尊!
(二)
“主子!”還是晚了一步。整個硯台反扣在了宣紙上,彩墨濺了毓雪一臉。
“沒事,看我如何化腐朽為神奇。”隻見毓雪拿起畫筆三五下就將花了的宣紙變成了一幅栩栩如生的草原奔馬圖。
“好美!”正當毓雪明清陶醉之時畫紙隨風而去,她倆趕緊去攆,可是風似乎故意要捉弄她們,剛停下待要撿之時又卷跑了。遠處一百無聊賴之人正好看見這滑稽的一幕幕,沒想到它最後停在了自己臉上。糟了!毓雪心喊不妙,果然那人的臉被印成了水彩畫。兩人麵麵相覷,怎麼辦?
“還不快溜!”毓雪別的本事沒有,闖禍後逃跑絕對拿手。
那人拿下畫紙的同時被它深深吸引,再一抬頭,看見了兩個拚命藏頭不顧尾逃跑的倒黴鬼。他邪邪一笑,看你往哪逃,還沒有人能在宮裏翻出我的手掌心。他隻想知道這有趣的女人是誰,並無惡意。
毓雪明清左藏右躲最終無路可逃。
“為了主子犧牲一下吧!”毓雪脫下衣服強行給明清穿上,自己卻爬上了樹。明清錯愕於主子的坦白又驚訝於主子的身手。
“還不快離開這!”毓雪著急的衝呆若木雞的明清大喊,“能跟蘭妃一起的人絕非善類,不走還等著人來興師問罪啊。”可惜遲了,明清還是被圍了個正著。
看見錦衣衛為剛才被印成水彩畫的人讓出道,毓雪在樹上心急如焚。禍是她闖的卻要明清背黑鍋,她覺得羞愧。她著急的跺著腳一不留神掉了下來正好被那人接個正著。
“放肆!還不快把本宮放下來!”毓雪為在眾目睽睽之下出醜感到尷尬。
明清呆了,接住主子的竟然是當今聖上,完了!主子那榆木腦袋肯定不記得。明清立刻揚聲提醒毓雪,“奴婢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什麼?毓雪懊惱於這身體的膝蓋這麼軟,想想她,韓毓雪,20歲的繪畫界之天才,藝術奇葩,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還沒跪過什麼人呢,來這之後反倒跪他了。
“本宮?!哪宮的?”綦玄真興味盎然的觀察著毓雪,能稱宮的來頭應該不小怎麼還會爬樹,真掉身價!
“我......”明清趕緊拽拽她的衣角,以示提醒。“臣妾蕭淵宮彥妃無意衝撞陛下,懇請聖上開恩。”沒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肉嘛,這類情形她電視上見多了,信手拈來毫不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