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滋——
風黎用力的摩擦了手中的火石，可是依舊發不出任何火花。
“在水中泡的太遠，早已經不能用了。”夜清水背靠在旁邊的巨石上，雖然不能動彈，但還是適時地提醒道，隻是聲音虛弱無比。
風黎並沒有理會，繼續摩擦著手中黑色的石頭。
“至少你應該告訴我，這裏是什麼地方？”
夜清水一個苦笑，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
……
天空有一輪很大的月亮，由於大的出乎異常，所以讓人覺得仿佛是在眼前，離自己很近一樣，如夢如幻。月光很輕很溫柔，照亮了這裏的每一個角落，無邊無際的水，腳下幹燥的沙粒，身後那鬱鬱蔥蔥的森林，都不像是那道深淵裏該有的東西。
這裏，仿佛是裏一個世界！
“還記得在上麵時我們身後的那道鴻溝嗎？”夜清水緩緩地說道。
風黎點了點頭，在上麵時，他剛抓住夜清水的手，便被一股巨力吸扯下來，一路扶搖之下，直到落到這個水裏。不過幸好落在了這片陸地周圍，不然不知道還要抱著夜清水遊多久，才能找到這裏來。
“我們把它叫做深淵，就是深不見底的意思。沒有人知道它有多深，更沒有人知道它下麵有什麼。當年父親做足準備奮力下潛，也隻到了十萬丈，所以……”
夜清水沒有說完，但風黎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想要上去回到地麵，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他上去後有沒有說了什麼？”風黎問道，即便沒有辦法上去，那也要了解一下這是個什麼地方。
夜清水微微一愣，仿佛陷入了什麼回憶，但立刻又回過神來說道：“他說下麵是一片虛無。”
“什麼意思？”
夜清水又是搖了搖頭，麵對風黎的問題，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總是回答不上來。
這回風黎並沒有追問，隻是專心鼓搗手中的火石。也許是因為風黎不斷摩擦的緣故，火石竟然能不時地發出火花，看到了希望，風黎更加不會放棄。
他和夜清水的衣服全都濕透了，這裏雖然不冷，但是一直穿著濕衣服總會覺得難受的，所以這堆篝火對他們很重要。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半個時辰後“嘭”的一聲，紅色的火焰猛然從柴堆裏冒了出來，一瞬間周圍變得明亮且又溫暖起來。
風黎把夜清水抱起來，放到火堆旁邊，兩人的身上立刻冒起了白色的煙霧，濕漉漉的衣服在迅速地變幹。
風黎抓起了夜清水的右手，又細細看了一遍，說道：“整個手骨全都碎掉了，是直接被巨力壓碎的，現在的話，你的整個右臂應該都沒有知覺了吧？”
“嗯。”夜清水輕聲回答，並沒有在上麵風黎抓自己手的時候那種害羞的感覺了，在水中被風黎抱了一路，似乎已經習慣了。
借著火光，風黎小心翼翼的探查著夜清水的手。八塊掌骨已經全都斷裂分離，指骨保存還好，隻是掌骨已經碎的不成樣子了。
“需要花一些時間，可能會很痛，你要忍著些。”風黎說道。
夜清水吃驚得望著他，說道：“你會接骨？”在夜清水印象裏，應該是一個不會武功、缺乏主見的小個子。當然，這都是三年前聽夜七說的。沒想到再次見到他以後，竟然完全不是一個樣子，雖然個子依然很小，但是也比自己高，本來以為他肯定是什麼都不會，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他救了，現在正在為自己接骨。經曆了連夜的和現在的拯救，夜清水幾乎懷疑自己依舊是在做夢，完全不敢相信。
聽到夜清水的質疑，風黎並沒有回答，隻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夜清水的手骨已經碎掉很久了，拖得越久，回複的可能就越小，到最後極有可能出現骨頭接好了，整個手卻是殘廢了的後遺症。
見風黎不回答自己，夜清水也不在意。她的整個右手臂已經沒有了知覺，無論風黎能否接好，她都聽天由命了。隻是看著麵前的這個不算太英俊的臉龐，看到他額頭上的汗珠，想到自己三年前曾經搶走了他的劍，夜清水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煩躁。
所以，她決定撒一個謊，即使這個謊言並不能持久，她也不在乎。
“你叫什麼名字？”
“風黎，秋風的風，黎明的黎。你呢？”
“清水，清水的清，清水的水。”